苍鹰笑道:“道长何须跟我客气?也太把鹏远当做外人了。”当即结账下楼,走过晨间街道,边走边聊。
苍鹰见雪冰寒直盯着他看,奇道:“道长,可是我头上长角了?你这般相望,我可老大不自在。”
雪冰寒脸上一红,说道:“鹏远大哥的声音,与我一位老友很像,连语气也一模一样。若非面貌截然不同,我几乎便把你当做那人啦。”
苍鹰心想:“这丫头机灵的紧,眼下已然起疑,我若试图遮掩,反而容易被她看穿。”当下大咧咧的笑道:“是么?道长说的那人姓啥名谁,可是你的道友?既然与我鹏远性子相近,定然也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侠。”
雪冰寒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丝丝怀念,泪光隐现,叹道:“他可不是道士,但你说的不错,他他确是一位世上难得的大英雄,大好人。这几年来,我每天夜里都会想起他来,可惜我听说他已经死了,而且江湖上众口一词,人人都在编排他的不是。”
苍鹰心中一动,险些脱口说道:“我没有死!我是被冤枉的!”但硬是忍住冲动,心想:“说不定是我自作多情,小丫头根本说的不是苍鹰,而是其他什么人物。”
雪冰寒见苍鹰发愣,又道:“鹏远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苍鹰说道:“我在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们听到的种种谣言,莫说是否可靠,就算有几分真实,也未必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善恶,有些时候,咱们只能随波逐流。到哪儿算哪儿罢了。”
雪冰寒哈哈笑道:“你可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不管旁人怎么说,那位苍鹰大哥在我心中,总是一位大好人。”
苍鹰心下激动,说道:“原来你说的那人,正是昔日威震江湖的北方大侠,人称火雕的苍鹰么?”
雪冰寒用力点了点头:“江湖上那些糊涂蛋可恶的紧,总说他为人奸恶,倒行逆施,是汉奸走狗。我好几次发脾气。与旁人争吵,都是为了这位大英雄,鹏远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这位苍鹰大侠对我的恩情?”
不等苍鹰答话,她毫不隐瞒,将与苍鹰在昆仑山下相遇,苍鹰如何竭力救治自己,自己又如何鲁莽自残,又被苍鹰的一位“朋友”相救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只是说起治病之法,太过残忍暴虐,匪夷所思,于是含糊略去。
这些话在雪冰寒心底埋藏许久。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每每听见别人指摘苍鹰罪行,欲为他辩护之时,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此时与这位“鹏远”话语投机,又见他与苍鹰气度极为相似,一时高兴。头一次将这些话对人说了出来。
苍鹰心头颇喜,想道:“原来飞蝇当真治好了她身上的病,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暗暗思索,总觉得此事有些邪门,还是莫要深究为妙。
雪冰寒道:“你说,这位苍鹰大侠急危救难,治病救人,算不算一位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大侠客?”
苍鹰点头道:“可惜,可惜,我鹏远运道太差,不能亲眼见这位大侠一面,亲口与他说几句话,也是好的。”此话倒是不假,他自个儿自然见不到自个儿,更别提与自己说话了。
雪冰寒对苍鹰感激万分,话语间满是憧憬,而苍鹰闻言毫不脸红,反而一股脑的往自己脸上贴金,雪冰寒愈发高兴,觉得除了苍鹰、李若兰之外,眼前这位“鹏远大哥”,真是自己生平第一知己。
就这般并肩徐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染林堂中,一进屋,便见到院子里头围了一圈人,又有一人在正中大声呼喊,语气甚是恼怒。两人有些吃惊,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浑身湿透,双目圆睁,竟像是被溺死的。
归燕然也在人群之中,见到苍鹰,急忙跑上前来,说道:“二哥,你来了?”
苍鹰点了点头,正想问:“怎么回事?”只见黄松公双手叉腰,气的胡须乱飞,嚷道:“这高兄弟跟了我黄松公二十多年,素来忠心耿耿,最是贴心干练,想不到昨晚被人杀死,又被抛下水,堂主,准是咱们地头上来了敌人,想要与咱们江龙帮作对,咱们若不查清此事,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啦。”
李听雨神色凝重,问道:“黄老爷子为何说他是被人杀死的?”
黄松公道:“堂主,老高他昨晚喝的烂醉,连动都动不了,怎能自行爬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