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抬起头,用力擦了擦眼泪,止住哭泣,神色毅然,说道:“我七岁时被靖海王收留之后,被他带到那孤岛之上,他身患恶疾,世间无药可医,为了治病,听信了一位妖僧开出的方子,想要在岛上养病养生,长命百岁。”
李听雨见莫忧说话时身子发颤,嗓音断断续续,惊恐万分,忙问道:“那药方到底是什么?竟令莫忧你如此害怕?”
莫忧咬咬红唇,颤声道:“人肉。”
众人闻言,惊怒交加,无不咬牙切齿,暴跳如雷。黄松公愤愤喊道:“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见惯鞑子凶残无道、烧杀抢掠的恶行,却头一次听说这等禽兽之举!这靖海王可恶至极,真应该杀了他全家满门。”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李若兰怕莫忧生气,急忙朝他望去,却见莫忧脸上并无愠怒之色,这才稍稍放心。
莫忧道:“靖海王他依照那妖僧所言,在岛上找到一处温泉,又命人打造了许多手环,喏,就如同鹏远与归燕然大哥手上那珠串一般。他假心假意的‘请’许多汉人百姓来到岛上避难,又‘请’他们戴上手环,入那温泉洗澡。泡上几次,确信将身上洗得干净,水中‘灵气’深入体内之后,那手环就会变色。靖海王再命人将那些人抓起来,送入刑场杀了,以他们的鲜血沐浴,人肉为食。这十年间,死在他手上之人。不计其数。”
他说着说着,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凄凉、忧伤,又显得万分憎恶。痛苦异常,语气极快,声调尖锐,仿佛被岛上冤魂附体了一般。众人一见,无论男女,都觉得心痛,连声出言安慰。哪里还有半分怨气、丝毫猜疑?
归燕然暗中叹道:“莫忧公子果然好本事,编起故事来煞有其事,若非我就在那岛上。目睹一切始末,听他这么一说,如何还能不信?”
苍鹰暗暗心惊,想道:“这并非编造之事。而是亲身经历。定然是他在数百年前曾遭遇过这般惨事,此刻借机说出,触景生情之下,情绪绝非作伪。”他本对莫忧有些提防,但此时却又同情起他来。
莫忧稍有些激动,抿了抿茶水,恢复平静,又道:“我十岁之时。发现了靖海王所做勾当,但我实在懦弱无能。又对靖海王畏惧至极,虽然同情那些汉人,但却不敢说出来。直到我十七岁时,我才找机会离岛,偷偷将消息传给了当朝皇帝的密探,想让他派人将靖海王一举剿灭,谁知忽必烈尚未动手,鹏远与燕然大哥已经先一步来到岛上,我由于行踪暴露,被靖海王囚禁起来,是他们两人甘冒大险,舍命相救。”
众人听莫忧语气感激,顷刻间都觉得光彩自豪,望向苍、归二人的目光也变得由衷钦佩。又有不少人想道:“我果然有先见之明,就知道靖海王鬼鬼祟祟,定有极大阴谋,若换做我去,只怕也能建功。”
莫忧道:“我们三人逃出来之后,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我出了个主意,将靖海王图谋之事偷偷摸摸告诉岛上居民百姓,又趁黑领一些德高望重之人去看了靖海王的屠宰场,终于引起众怒,他们同意联合起来,共同反抗靖海王。咱们诱骗岛上守卫,邀他们参加筵席,偷偷将他们杀死,夺了他们兵刃,随后一鼓作气,杀上了靖海王的宫殿,一路势如破竹,将靖海王的侍卫杀的干干净净,终于在一座宫殿顶上找到了靖海王,将他脑袋割下。”
众人不禁欢呼起来,各个儿笑道:“你们三位有勇有谋,脑子好使,这才能想出这等计策,若是换做咱们,恐怕只能蛮干,决不能如此干净利落,痛快淋漓的杀了这大恶人。”
莫忧又道:“咱们杀了靖海王之后,不曾料到靖海王竟在临死前按下了宫殿机关,引爆了宫中炸药,那宫殿轰然坍塌,压死了数千人,咱们三人身怀武功,当世又在出口附近,侥幸存活下来,但其余那些反抗靖海王的百姓,却也死了大半。
后来咱们三人见大事已了,遂想要带那些百姓全数返回,但他们商议一番,决议在岛上留下来,那岛上方圆极广极大,草木丰富,猎物极多,又太平无事,他们打算就在那里定居。咱们无奈,只能就此乘船归来了。”
李听雨问道:“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那海岛方位?若真是个好去处,倒不失为一个隐秘据点。”
莫忧摇了摇头,叹道:“恐怕不能如先生所愿。我先前为了引靖海王与皇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