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有趣,能借我耳目,看这世上是非对错,黑白光暗。只不过你这扰心之法,着实讨厌。说不得,也只能将就如此吧。’”
归燕然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公子,那疯子这话什么意思?”
莫忧道:“我化为珠子之后,如进入人体,能够观其所观,听其所听,感其所感,更能够暗中影响心智,操纵举止,潜移默化间,令那人为我办事。但那疯子什么都知道,又有办法将我关起来,我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周游列国,行走天下,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十年,在这五十年内,那人逍遥自在,无所牵挂,在世上各地逗留,小住几年,便飘然而去。五十年间,容貌不曾有半点苍老。”
张君宝问道:“你可曾再见过那人动武?”
莫忧道:“那人练功之时,往往将我封闭起来,也不知他练得什么功夫。而他行事猖狂,残忍无比,遇上奇特人物,兴之所至,便将那人随手杀了,随后剥皮剖胸,肢解开脑,仔仔细细研究数日,胡言乱语一番,又远游而去。无论多么厉害的武林高手,遇上这魔头,最多撑不过五招,正如你所说,这人武功之强,绝不逊于觉远大师。”
归燕然想起这魔头手段,性子,只感不寒而栗,忙问:“那这人后来怎样了?这人恶贯满盈,可是被高人杀了?”
莫忧苦笑道:“世上谁能杀得了他?不过他对我极为客气,说话时颇为慈爱,如同父母对婴儿一般,谆谆教导,嘘寒问暖,但语气却空空荡荡,没有半分感情,似乎他这么说,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
终于有一日,他正在东海贝瑶岛的一棵枯树下静坐,忽然有人对他说道:‘又有活干了,你可要去会会那人?’我闻言大奇,那海岛不过是海中一块大礁石罢了,其余部分全沉在海底,而百里之外全是滔滔大海,那人是在哪儿对他说话的?莫非世上真有人能够千里传音么?”
张君宝暗想:“以我的功力,若地处平原,并无遮挡,百里之内,可有传音之法,百里之外,那便千难万难了。那传音之人的内力,只怕更胜于我。”
莫忧道:“那疯子哈哈大笑,一跃而起,也大声喊道:‘你们谁都别与我抢,我五十年未遇上过新鲜敌手,正好去会会那人。’于是他踏上一艘小小木筏,渡过茫茫大水,不休不眠,在三天之内,由东海之滨赶到了西域荒漠之中。当真是奔行如风,飞浮无影。终于在荒漠中找到一人,那人盘膝坐在地上,面前竖着一根孤零零的木头,似是在上坟。
当时沙漠中风沙大作,遮天蔽日,疯子指着那人喊道:‘俗念愚悲,虚情假意,这等事,早该抛了,留着又有何意?’
那人身上满是沙尘,看不清容貌,也不问疯子是谁,答道:‘此乃虚坟,埋了之后,再无牵挂。’
疯子嚷道:‘你可知我是谁?来找你做什么?’
那人道:‘不知。’
疯子道:‘我是山海门的人,特来引你入道,赐你长生不死,化你蒙尘之心。’
那人呆坐不动,疯子也不顾及,一掌向他拍了过去,那一掌威势惊人,登时就止住了风沙,令天地间现出一丝光亮。那人随手挡住,两人这一交手,当真是九霄天庭动,万渊众鬼惊,百年罕得见,乾坤大仙临。我虽然竭力观望,但却丝毫看不见两人身影,只觉两人上天入地,山崩沙裂,地上冒出一个又一个数十丈的大沙坑,沙土冲天而起,又如雨般落下。
疯子大叫:‘痛快,痛快!’就这般打了三天三夜,那人体力不支,被疯子一掌打得骨骼寸断,又随手被割了脑袋。疯子哈哈大笑,呼呼喘气,终于停下手来,我这才发觉疯子受伤极重,半边身子几乎废了。这五十年中,我何曾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
疯子在沙漠中休息了半天,到风沙停歇,明月当空之时,他已经复原如常,伤处尽数痊愈。他将那人脑袋拿在手上,起身而去,这般匆匆奔行,又走了一天,来到一座山谷中,正是空谷雪纷落,夜空色如墨。而在山谷下方,又一座极为清澈,透明见底的小湖,湖上连水烟都瞧不见。疯子来到湖边,将那人的头颅抛了进去,手掌在湖边搅动,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凝重,似在全力运功。
我注意到不知何时,周遭又来了数人,坐在山坡之上,草地之中,树荫之下,各个儿静默不语。如此过了许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