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关山月大着舌头嚷道:“九教主,我跟了你五、六年啦,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你的左眼上为何缠着纱布,莫非你受了伤么?”
众人本也心存疑虑,但碍于他身份,一直不敢多问,听关山月提起此事,目光齐刷刷的朝九婴左眼瞧去。
九婴笑道:“关先生,我这左眼天生有些古怪,我之所以用纱布缠住,便是怕众位见了之后心中惊异,把我想成妖魔鬼怪哪。”
关山月嘿嘿发笑,说道:“教主,我关山月看着你长大,你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吗?你让我瞧瞧你的左眼,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因此瞧不起你!”
方才经苍鹰提醒,此刻李书秀也隐隐觉得不对,暗想:这关山月刚才一直畏缩不前,喝醉了酒之后,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他与二哥恐怕是事先商量好的。他想让众人瞧瞧他的左眼,这又是为了什么?
九婴面露犹豫,神情竟有几分忸怩。
叶塞尼酒意上涌,拍拍他肩膀,喊道:“教主,你便让大伙儿瞧瞧,又会怎样?咱们明教之人相亲相爱,便连老婆都不敢独享,你怎会有这么多顾虑?”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九婴叹道:“既然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搏大伙儿一笑吧。”
在众人喝彩声中,九婴小心翼翼的解开白纱,露出左眼,缓缓睁开。众人一瞧,瞬间目瞪口呆,屏住呼吸,只觉得心神俱醉,被他左眼模样深深吸引。
他这左眼呈现深紫色,澄澈透明,宛如西域出产的圆形蓝宝石般美丽,当他左眼转动之时,瞳孔中光影闪烁,仿佛有蓝水赤火在其中交融一般。他右眼本已漂亮至极,但那毕竟不过是凡间之貌,与他那美若天仙的左眼相比,当真有天壤之别。
九婴见众人魂飞魄散的模样,却也不感窘迫。他用双眼朝着众人一一环视,在数人脸上停留片刻,眨了眨眼,左眼忽然流出一丝血水,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滑落,仿佛一条红色流苏一般。
李书秀暗想:与二哥初次见面时,他脸上的绷带便已然有血迹,原来他左眼有这等隐患,也难怪如此稀罕的美色,他偏偏要遮遮掩掩了。
突然间,她听苍鹰对她耳语道:“运‘蛆蝇尸海剑’心法,探查周遭气息,二弟有些不对劲儿。”
李书秀心底好奇,连忙依照他所言,散出气劲,凝神感知大堂内气息流动。这蛆蝇尸海剑的功法精微奥妙,不仅能体会风动征兆,还能刺探身旁细微的空气流动情形。
她感到九婴的左眸中似乎在散发着内劲,靡靡不绝,绵绵不断,无影无形,却又坚韧笃实,这些内劲环绕成细丝,缠绕在大堂中数人身上,其中有叶塞尼、唐游,以及不少方才对他出言不逊之人。
李书秀紧张起来,在苍鹰耳畔说道:“二哥这是要做什么?”
苍鹰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但这些气劲太过微妙,绕在旁人身上,并不消散,但旁人并无知觉。这不像是迷魂之法,也不像是害人的功夫。”
过了半饷,叶塞尼回过神来,见九婴左目流血,不禁感到心疼,慌忙道:“教主,你快些把你这宝贝左眼收起来吧,莫要弄伤了它。”他此刻语气温柔,竟像是一位疼爱幼童的慈祥老人一般。
九婴点点头,用纱布将左眼缠好,举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我这左眼,没把大伙儿吓坏吧。”
众人连声否认,大声夸他左眼赏心悦目,令人惊叹。九婴笑吟吟的看着众人,任凭旁人问他这左眼来历,他却怎么都不说。
又过了一会儿,李书秀见众人并无异常,渐渐放心下来,低声埋怨苍鹰大惊小怪,心中却惊讶于这蛆蝇尸海剑的神妙。苍鹰听在耳中,眉头紧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关山月又闷喝了几杯酒,扑通一声,伏在桌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众人颇感稀奇,问他:“关先生,你为何哭的这般厉害?”
关山月顺手从地上拾起一件从碎骨帮抢来的宝物,扔在桌上,众人一瞧,只见那宝物乃是一支镶金戴玉的凤钗,这宝贝流光溢彩,闪亮夺目,只怕竟是一件稀世珍宝。
关山月说道:“我听碎骨帮的人说起这件宝物,叫做螭首凤尾钗,极为危险,有时会引来妖魔,祸害这凤钗的主人。”
九婴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