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睁开眼睛的时候离出发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整,我的头沉甸甸的。
坐在对面的是一对母女,女儿还很小,穿着娃娃装娃娃鞋讲话还是依呀依呀的那种,妈妈看起来很年轻。
我瞇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母女互动。小女娃很乖,不怎幺吵。
这让我记得t高学区有一个很令人受不了的现象。那裏的家长从来不把旁人当作一回事,明明有其他的客人在用餐,但却可以放任小孩子到处叫来叫去,每次都很想要拿着随便一个东西就往那小孩头上k下去。
这叫做以暴制暴,是我对需要被教育的人一概的面对方式。
不过我已经过了会做这种事情的年纪了。
耳机掉下来了。
我看着耳机线缠好在蒲森手里,才会意不是掉下去,是被蒲森收起来了。我的耳机也被收得好好一概握在他的手里。
我伸出手让两只手做了比较。
以前跟蒲森一起上学的时候我也很黑,那时候很喜欢在太阳下跑来跑去。国中的时候也从来不擦防晒乳,就任凭阳光在我的身上烘上一层又一层的印记。
好像是后来好友a看不下去,身为艺人的她拿出她代言声称是最好的保养品全部塞给我,每天视讯做保养,皮肤才慢慢白回来。
「妳在看什幺?」
蒲森的声音在我的头上沉甸甸传来。
我没有会意过来为什幺他讲话的时候我的头髮在动,轻声回道:「你的手好大。」
「摁。」
「我们以前比过手的大小,你记得吗?」
头上传来他沉稳的呼吸。
「摁。」
「我们还比过谁比较大,你记得吗?」
「记得。」我听到他轻轻笑的气音。
「……」我开始放空。
「妳还记得什幺?」
我还记得什幺?
我看着那对母女,那对母女也一同望着我。
我自认长的真的不错看,我愿意给妳们看,看吧。
「妳在看什幺?」
「没有……我们什幺时候会到?」
「要在两个小时,妳再睡一下吧。」
我挪了挪头的位置,顶着另外一人的肩膀。
「这边……给妳睡吧……」
对了,我好像在最后那两年跟蒲森说过几句话。
那时候他躺在田径队提供的垫子上,那天是全国小学联合运动会,早上是他的个人项目,下午是我的个人项目。
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有点陌生了。反倒是吴惟跟我越走越近。记得吴惟早就躺在蒲森旁边呼呼大睡,我记得五年级的蒲森,很高,站起来直接变成全场焦点,他往没有垫子的地方稍微挪了挪,挪出了一个他跟吴惟之间勉强让我躺下的位置。
「再休息一下吧。」他说。
那母女交谈了一下,又往我这边看了看。
我听不到她们讲了什幺,事实上也不想知道。
「妳怎幺不把我的头推开?」他轻声问。
我应该把他的头推开吗?
「妳平常是这样吗?」
是怎样?啊,好睏,我听不懂你在讲什幺。
蒲森好像又说了话,我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