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你若想去的话可以自己过去,爹爹我还要留在中原,设法挑起这几国纷争。当年正因为中原大乱,我慕容氏祖上才能乘机兴起,大燕想要复兴,固然需要兵马,也更需要有人前来搅乱。流求的事情,复儿你放手去做即可,爹爹我从来没有反对!”听着慕容复的话,慕容博斩钉截铁地道。他一生都在为复兴大燕奔走努力,心志可谓甚坚,虽然觉得慕容复说的话有些道理,却也不会听从。
见此,慕容复只得继续劝道:“爹爹想要搅乱中原,其实是大可不必。这宋朝自仁宗皇帝以来,因着祖上的积弊,一直想要以新政挽回颓势。仁宗朝的新法失败之后,安石相公被神宗皇帝看重,再行新法时已经汲取了教训,是以他不但组建新党,还尽黜朝中旧党,想要让官吏尽听其命。这般作为,若是能维持下去,尚且不能说错,只是如今小皇帝即位,大权尽归于太皇太后高氏,此人心思古板,又看重旧党一脉,提拔了司马光后,反又将新党尽数罢黜,甚至以车盖亭诗案,构陷了新党大员。如此作为,实已经激化两党矛盾。宋室本有着不杀士大夫的祖训,又秉承异论相搅,难以将一党彻底除去,因此新旧党争,如今已不可避免。后汉之事,殷鉴不远矣!”
“后汉之事?”闻言,慕容博凝思片刻,皱眉道:“你是说新旧党争,会导致再起党锢?宋室也会因此不存?”
微微一笑,慕容复自信道:“正是!如今的新旧党争,和后汉党争何其相像。后汉时外戚和宦官专权,各结党派相争,不到五十年,朝政便已经败坏不堪,引发出张角、董卓之乱,落得个王朝破灭。如今这宋室新旧党争已经有二十多年,不出十年。爹爹便能够看到党锢再起,不出三十年,张角、董卓必生,大宋朝廷。已经是破亡在即了!”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再从历史倒推,慕容复这番话自然极为自信。
“三十年?大宋立国不过刚一百三十年,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听着慕容复的话,慕容博喃喃说道。心中实有些不敢相信。他熟读史书,知道一个王朝一旦建立,只要一统天下,大多都够维持二三百年,也因为此,他才一直想着挑拨大宋和周边各国的关系,想要引来外敌覆灭宋室。只是如今听到慕容复所言,他才蓦然发觉大宋固然是有着外敌,内争却已经更为可怕,也更有覆灭大宋的潜力。只是他一生混迹江湖。对于朝堂之事实在不通,也不知自己儿子的话是否应该相信。
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了慕容复的话:“一百三十年又如何?后汉光武帝何等英雄,但他立国不过一百六十年,便生了张角、董卓之乱。赵匡胤兄弟篡权夺位,根基本就不稳,享国这么久已是侥幸,爹爹还有着什么不信?”为了能够劝服父亲,慕容复今日所言已经是思虑了许久,自然称得上极为可信。
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再看看两鬓斑白的自己,慕容博心生骄傲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一阵叹息:“三十年,我如今已经六十一岁。再过三十年,只怕早已是一抔黄土,如此有生之年,又如何能见到大燕再起!”
想着,慕容博打起精神,说道:“既然如此。爹爹这就去做好准备,让大宋早日衰败,获得我大燕复兴的良机!”他这些年化身燕龙渊,在两淮一带营商出没,自称是“姑苏慕容”氏部属,传出黑字燕旗令,以高明武功慑服归顺的江湖豪杰,广扩势力,称得上颇有实力。
“爹爹又说错了!”摇了摇头,慕容复道:“当年张角、董卓乱起,声势是何等之大,但到后来,两人却不过是为王前驱,最终得利的,还是曹操和孙权这等地方之人,连那刘备,也是夺了刘璋基业之后,才最终在蜀地称帝。我慕容氏欲要复兴,来日天下大乱时,至少要有着十万兵力。大宋若是三十年衰败还好,若是顷刻衰败,我慕容家反倒无能为力。正因为此,孩儿在看清这事后,立即命人去海外立下根基,为的就是等天下大乱,伺机再进取中原。”
“等待天下大乱?”哼了一声,慕容博道:“复儿,你这话说的太没志气,无论这天下何时大乱,不出三年,爹爹便能够拉起十万兵力。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需等待!你在家中待着,看爹爹如何作为!”对于慕容复的分析,他虽然有些相信,却终究有些疑虑,并不想坐着等待,而是要主动出击。
慕容博这般想法,慕容复自然不会同意。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