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篇:第十章证明给我看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夏日的阳光晒得花园里的绿叶发白,反倒衬得娇红的玫瑰生气勃勃,尽情肆意地在蓝天下舒展它的艳丽。
「安德里欧!安德里欧!」黄莺般娇甜的少女声音在玫瑰丛后的台阶传出来,叫唤站在不远处的年青男人。
「安德丽雅小姐。」安德里欧不紧不慢地走到少女身旁,清冷的嗓音为周遭带来一丝凉意。
安德丽雅一看到他,便立刻眉开眼笑,翠色水眸在日光下浟湙潋滟,流光溢彩。
「我的鞋子丢了。」少女手撑白色蕾丝遮阳伞倚着云石栏杆,两团红云飘上柔嫩粉颊,低下头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脚下。
安德里欧沿着她的手指看到鹅黄碎花裙摆下一条只穿着丝袜的细腿委屈地踩在另一只脚的鞋面上,似是害怕沾了地上的尘土,弄髒洁白的丝袜。而原本应该安份守己地穿在脚上的鞋子孤零零地落在五、六级石阶下的草地,鞋子上长长的粉色缎带随意散在地上。
「安德里欧,可以帮我捡回来吗?」安德丽雅一双大眼心虚地眨巴着,软声恳求道,光着脚丫的右脚不着痕迹地往上挪,难为情地躲缩在裙摆。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把鞋子甩掉的,不过是看到花园里的玫瑰花都开了,想穿新鞋子出来逛逛,一般哥哥给她订做鞋子的时候,因为怕她会磨脚,都会让鞋匠做成偏大一点,结果今天太心急,没把鞋子绑好,一不小心就甩了出去。
唉,要不是今天玛丽放假,她也不想麻烦到安德里欧。得体的淑女是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让绅士看到自己仪容不整,鞋子都没穿好。
安德里欧面无表情地拾起她的鞋子,似是不觉得这是有多失礼,走到她跟前,他站在她之下的台阶上恭敬地奉上,就算是这样,他仍是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安德丽雅知道他是一个重视上下之别的人,在没有主人吩咐之前,他绝对不会直视她双眼,只会低头歛目,她真的好久没有正眼见过他那双蓝宝石眼睛,顶多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眼睫毛。
论顽固安德里欧真的是跟老管家一脉相承,伦敦的商店不是有句话叫「只此一家,绝无分店」,她下回给老管家写信时要叫他记得注册商标,要不然就会被安德里欧抢去他的招牌。
「安德里欧,抬头。」安德丽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安德里欧平静地抬起头,猛烈的阳光直直晒在他身上,她印象中海水蓝般深不见底的双潭,此时变成了晴天的蔚蓝,乾净得不带一片白云。
「可以帮我穿上吗?」安德丽雅的俏脸上漾出甜美的娇笑,花苞般的粉唇绽放得比花园里的玫瑰还要美丽。
呵呵,她真试试想在那张扑克脸上凿出表情,要绅士替淑女穿鞋应该不太过份吧?
对上少女纯真无邪的双眼,眼眸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他也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但已经是安德丽雅在这段时间里见过最接近笑容的表情。他推了推眼镜,道:
「这是属下的荣幸。」
然后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丝毫没有理会地上会否弄髒他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裤,轻轻抬起她从裙摆里伸出来的小脚丫,视如珍宝般小心翼翼放在他膝上,拂去它沾上的尘土,套上小巧的鞋子,纤长的手指执起缎带灵巧地交缠绑成整齐利落的蝴蝶结。从安德丽雅看来,就连蝴蝶结都非常具有他的个人风格。
安德丽雅被他的「贯彻始终」逗乐了,「噗哧」一笑,正想要他把她另外一边的鞋子也重新绑成他的模样,身后传来熟悉但焦急的呼唤——
「安德丽雅!」
「哥哥大人?」安德丽雅回过头才看到哥哥站在大宅的阳台上,但阳光太猛烈,她眯起双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哪怕是炎炎夏日安德里欧还是穿着一袭黑色的套装,在满园秀色的花圃里甚是显眼,站得多远也好,一眼便可以找到他,还有站在他面前秀美柔弱的少女。
「回来!」
安德丽雅听到他远远传来的咆哮,顾不上要把鞋子凑成一对的「安德里欧风格」,提起裙摆就要往大宅跑。
她心想哥哥大概是担心她被太阳晒得中暑吧,还是赶紧回去。
「安德丽雅小姐。」甚少主动出声的安德里欧把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