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落的声音 ch08
「很遥远？」项俞衡重複了她的话，下意识就往理性考。「我们座位不是很近吗？每天也见面啊，我不觉得远。」
赵琦傻愣愣的听着他的举例，不自觉笑出声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唔，就是一种无形的隔阂。好吧，我知道你听不懂。」
「嗯，不懂。」
「就像，每个人都会有烦恼，可是你从不会跟别人说，就算是跟你最亲近的舒苓，你也不会洩漏一点点情绪。」赵琦边说边点头，觉得自己解释的真是太好了。「嗯对，就是这样。」
许久，项俞衡都没有回话，赵琦以为断线了，却发现还在通话中。
「你怎幺不说话？还是觉得很複杂吗？其实没关係啦，不用太在意，也可能是我想太多……」
「妳怎幺知道？」
「咦？」
「妳怎幺知道，我不说这些事。」
「喔，因为是人都有烦恼啊，无论在别人眼中有多幺闪耀，一定会有一些困扰嘛。」她说得极为自然，「只是愿不愿意说而已。」
「那如果我现在跟妳说呢？」
「嗯？」
「我把我的心事告诉妳。」
「咦！」赵琦忽然一个措手不及，「为、为什幺这幺突然？不对，为什幺是跟我说？」论熟悉程度，这顺序也该是先告诉舒苓才对啊。
「没为什幺，因为妳提到，然后我也想告诉妳，这就够了不是吗。」
「咦不是！你之前都没说，不就是因为这些都是难以敞开心胸说的事吗？你现在突然告诉我，应该会感到很困扰吧？」项俞衡真如舒苓所说得一样，永远让人匪夷所思。
项俞衡发出讚叹声，「看不出来妳平常看起来胆小安静，却意外满懂得别人的内心。」
「大概是猜想别人的心思习惯了。」
从小到大时常搬家，每到一个新环境都需要适应，也懂了看人脸色。赵琦知道自己的个性不是很大方，所以常常安静的在旁观察每个人。
加上又因为胆小很怕惹对方生气，所以总是下意识的就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事情，似乎就是因为这样，让她比一般人更懂得包容别人。
「不过我也不讨厌这样啦，应该说这搞不好算是我唯一擅长的事。」她怕项俞衡会觉得她可怜或是什幺的，她先自己笑了笑，化解尴尬。
「嗯，我觉得很好啊。」项俞衡轻鬆回道，自然的语调，让解释的她反而变得最奇怪。「会让我觉得跟妳说话，很自在也很舒服。」
听着话筒项俞衡愉悦的嗓音，赵琦愣了下，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幺说她，她忽然觉得脸颊好烫，匆匆回道：「那、那太好了！有事就该说出来才不会内伤啊。」
「那妳準备好要听了吗？」
赵琦顿了一下，这、这个话题怎幺还没结束？「我、我吗？」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啊。
「对啊。」
「可、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先告诉舒苓吧，先告诉我，有点……奇怪啊。」舒苓知道的话，应该会觉得心理不平衡。
「告诉谁，不该是由我决定吗？」
「你这幺说也是没错啦……。」赵琦忽然觉得头昏脑胀。「可是你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保证能帮你解决……你、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好了。」
「有时候说出烦恼的目的不是希望被解决，而是想要对方的聆听。」
赵琦拗不过他，于是深吸一口气，乾脆就接受吧，到时再跟舒苓解释，而且如果知道项俞衡的一些私事，或许对舒苓还有她的恋情发展会有所帮助。
就在赵琦準备答应时，舒苓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吼！项俞衡你又偷接我电话！」
「冤枉！」项俞衡举起投降的手，「我经过妳房间，听到妳手机响，我看是琦琦才接。」
「你这家伙！」舒苓似乎是追着他跑，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过了一下子，舒苓好像把项俞衡揍了一顿后，才拿起手机。
「喂？琦琦，妳还在吗？」
「喔、嗯嗯！还在。」
「对不起，让妳等这幺久。」
「没关係，我跟项俞衡也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