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2
就在柳艳媚为旬剑卿处理伤口的同时,几名暗卫向陈静汇报了昨夜的情况。
「查的出他昨夜出城见谁吗?」
「那刺客是行家,所有行动皆毁去蹤迹,我们根本无法追查他昨夜出城后走了哪路。但依他返城时刻看来,与他有约之人必定在离愚城不远处的地方。」
陈静沉吟道:「再多派些人跟着吧。既然离城不远,就代表联繫相当频繁;就算是行家,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暗卫允诺才要离去,又听他问:「柳管事近来如何?」
「她近日不管怡香院的事,就把自己锁在风淮阁中,亲自照料那刺客。」
陈静一愣,随即才嘱咐:「退下吧。」
待过回神后,才发现左右椅臂均被他抓碎。放手,他鬆了一手木材残渣,却鬆不了自己仍悬挂她的心;仅要想到他的艳艳与那刺客欢好的模样,他便忌妒的不能自己,多想杀过去怡香院一剑毙了那刺客。
无法冷静,陈静一身血液在沸腾;就怕冲动之下真做了什幺坏了大事,他紧抓住自己剩余的理智,赶忙到新建好的宗庙祠堂去。
祠堂里,供奉的正是自己父母亲的牌位。在目光触及那些牌位时,他想起自己背负着什幺;比起自个儿的那些小情小爱,国家大义更是重要。因方才失了分寸,他不禁自责跪在牌位前,低语:
「爹、娘,孩儿不孝,叫您们蒙羞了。」接着,是恭敬的重重三拜;尤其是最后一拜,他待自己完全冷静后,才抬头起身。
想到自己方才的念想,他不禁自嘲苦笑。
原以为烧了蒹葭居,便可烧尽自己与艳艳之间的一切。可究竟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就在水一方的人儿,儘管碰不着却还是看的到啊。
深深地叹口气,他犹豫着是否撤下所有在柳艳媚身边的暗卫,却听外方一名奴僕通报:「摩诃老人拜见。」
「摩诃老人?」摩诃老人薛程宪曾是三朝元老,之后辞官隐退在桓山;纵使他复名之后有许多名士拜见,但这样来头不小的人物来访倒是第一次。
仔细交代奴僕好生招待,他着好正式衣饰后才至前厅拜会。
不若他的拘谨,摩诃老人一派从容,很简单说明来意:
「听闻故人之子成功为父平反冤情,并兴建宗庙祠堂;老朽除甚感欣慰外,更想来探望故人。不知城主是否方便让老朽参拜谦沖夫妻牌位?」
「自是当然。」陈静回礼道:「您能来访父亲肯定开心。」
他引领薛程宪至祠堂,又说道:「我从未想过您竟与父亲相识。」
「呵呵,那你可听过老朽是在你父亲那件事后辞的官?」薛程宪神秘一笑。「老朽我啊怕死,当然不想同你父亲落得一样下场。」
「您也得罪徐万达吗?」
「你倒也看轻我了。区区一个小小禺城之主,身为三朝元老的我还看不上眼哩。」薛程宪不悦地挥挥手,陈静也不敢再多问。直到瞧见陈谦沖夫妻的牌位时,薛程宪才慨然道:「君威难测,这才是最可怕的。」
「当年大将军方从西疆平乱凯旋而归,可是老朽在京郊亲自迎接。大将军那天的风姿气度,老朽永难忘怀;这样一个威武的人物啊,老朽心想,真是老天爷保佑啊,咱们有福了,就算新帝刚登基不成气候,各国之间蠢蠢欲动,可总还有人顶着。」薛程宪细瞇起眼,似想着遥远过往,他又缓缓陈诉:「"威武"两字赐名,可是老朽向圣上提的,就是希望圣上能以"威武"镇住四海,宣扬我国主权,叫别人犯不着咱,只可惜啊……」
似乎听出什幺,陈静试探接着:「若不是父亲被徐万达诬陷,现下时刻真能威定四海,更不会有玄耀乱党的叛变。」
薛程宪倒是不搭理他,这样的沉默叫他心里烦躁,却也只能憋着满腹疑问,看着薛程宪焚香祝祷的冗长过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久违的,薛程宪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陈静一愣,又听薛程宪说道:「这些年你执着于徐万达,可曾仔细想过玄耀乱党为何起兵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