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一曲,石破天惊-2
「艳艳。」
那是许多年前,当柳艳媚从蒹葭居醒来后,公孙默所探得的名字。
他略闻慾女一旦脱离迷药、春药的控制后,不是发狂而死,便是终身癡呆。那时,他讨了柳艳媚,却换来多人的戏谑嘲笑。
若将慾女们比拟为被栽在温室的美丽花朵,一旦离开温室,花朵就不能活了。慾女们一旦离开春海慾园,离开了令她们上瘾的迷药、春药,她们便成了一辈子的行尸走肉。死,倒真的成了难得的解脱。
那时的艳艳,被他抱离春海慾园后,在他的蒹葭居睡上许久、许久。
他看着前几日徐万达赐予的沉睡慾女,那同柳艳媚极度神似的女子,真让他有种似乎艳艳又回到他身边的错觉。
只可惜,那女子最终不是柳艳媚,而她沉睡的地方也并非蒹葭居。
他的艳艳啊,早就在他决定娶徐采薇时,被他彻彻底底地封在过去,连同那座逐渐荒废的蒹葭居。
「啊!」身后,传来女子的抽气声。
「不是她。」他知道徐采薇来了,来瞧瞧自己父亲赐与自己夫君的女子,究竟是生成何种样模样。
「可毕竟是像她,你才收下吧。」话中带酸,不悦之情已显见。
不,他倒不是因为这女子长的像艳艳才收下她。虽然他承认他曾有一瞬被女子的容貌蛊惑,但他切切实实知道她不可能是柳艳媚。
他会收下她,是因为那日的徐万达。
儘管之后徐万达哈哈大笑着那仅是开玩笑,但他明了徐万达疑心已起。那时,心慌意乱的他忽然听见,徐万达要将方才那名像极柳艳媚的慾女赠他。
并以戏谑的口吻对他说:为表你对我的忠诚,你就收下她吧。那女人,她可是我精挑细选要安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啊。
所以--
「若能安妳心,我便将她送予妳如何﹖」
他压根就不想要这女人。但因他的大方,徐采薇竟受宠若惊。
「咦,可她是爹送你的人,长的又像她,你当真、当真捨得……」
「没有什幺不捨得的。我既然承诺当妳夫君,此生便只会有妳一名妻子。」
公孙默难得的体己话,让徐采薇长年因柳艳媚而扭曲的心,忽地鬆开来。她想,眼前这男人是爱她的,就算他平日对她淡薄,常常冷落她,但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他还是她记忆中,那名将自己放在手心上珍宠的公孙默。肯定是父亲给他太多庶务,才让他累的平日不想搭理她。
有了这层认知,知道自己没受委屈的,她扑进公孙默的怀抱中,哽咽着:「默……我还以为,你还惦记着那女人,不要我了。」
「我怎可能不要妳。」她,徐采薇,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棋子。他顺手搂紧她,就像握紧手中能掌握的棋子。
「我爱妳。」他爱着她为他带来的一切方便,让他能蛰伏在目标左右多年,就只差最后一击了。
「默,我也爱你。」怀中人儿俏脸嫣红,爱语轻喃。她轻扯他的衣裳,亲暱地享受与爱人间久违的温存。
那种与爱人间的心意相通,或许就是所谓情感的天长地久吧。
徐采薇是这样想着,公孙默也知道她简单的心思。被惯坏的大小姐,仅要几句甜言蜜语哄着,还不乖乖听话﹖
不自觉,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才想着要怎幺说动徐采薇,让她到徐万达面前为自己说话,劝徐万达将兵权交与他……
屋外,忽传鼓声雷动、号角惊鸣,以及人声高喊:
「城主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