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蛋糕为了口感,必须现做,假日时排队人潮实在难以避免,动线是完全配合楼管的规划,并没有违反任何制度。
他们也试过送礼、致歉,数度沟通无效,如今已严重交恶,水火不容。
前阵子,对方一状告上来,一口咬死他们环境太吵太乱,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意,坚持要他们撤柜,小陈实在没办法,这才来问他,该怎幺处理?
小陈用词婉转,但杨叔魏听得懂。隔壁那柜,不就是柯董小姨子的夫家人吗?
这条线是他牵的,这点没有人不知道,而他们柯董一向很懂得借题发挥,没事找事,历年来他也已经很习惯。
这事说白了,不就是小姨子夫家的人,眼红人家生意好,想弄掉对方,而柯董因为晓寒入主本部,已倍感威胁,现在就只差洪协理还没出什幺大纰漏给人当把柄,否则早晚拔掉柯董这个桩。
这当中,隐藏了太多弯弯绕绕的利益纠葛,小陈母子只是殷实生意人,说穿了也是有点扫到颱风尾。
杨叔魏大致了解始末,要小陈先回去,他去找虞经理谈谈看。
去到招商部时,被门外助理挡下,说是里面有访客。
他等了十来分钟,里头的访客才离开,他稍微避了一下,不想打照面。
「柯董慢走。」虞晓寒躬身致意,送走访客,转身要再入内,才看见他。
「叔魏?」
他偏头瞧了瞧,柯董走时,脸色挺平和,看来晓寒给的回应他还算满意?
虞晓寒也知他是为什幺事而来,一等关上门,他劈头就问了:「妳怎幺安抚他的?」
他们这个柯董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打发的角色,不顺他的意,闹到你天翻地覆、人仰马翻都有,这功力多年下来他是见识过的,光想都两鬓生疼,她竟有办法让他和颜悦色离开?这究竟是怎幺办到的?太神奇了!
「不用安抚,照他说的做就是了。」虞晓寒淡淡地回道。
「妳向他妥协?」杨叔魏一脸错愕。
「是。」柯董的目的就是这个,与其先脸红脖子粗、吵到鸡犬不宁,不如一开始就顺着他,堵他的嘴,换四海昇平,国泰民安。
「妳知道小陈母子是我要他们来这里设柜的吗?结果到头来,我却保不了自己的人,让他们受委屈,现在丰禾已经是柯家的天下了是不是?」柯家人说了算?她这脸打他打得有够响。
「你冷静一点。事情要看始末,不是要听谁的。」
「好,我们来论始末。小陈母子,违了公司哪条规制?他们来设柜,是按着程序走,发生纠纷,也听楼管安排,哪里错了?他们的个性不是那种会争、要强的人,柯家那头仗势欺人,妳就真的为了息事宁人,任由他们指手画脚?」
「一个铜板拍得响吗?」最初吞忍退让或许是真的,但泥人都有三分性,久了谁能真的没有脾气?「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已经势同水火的局面了,两个一定得撤一个,柯家同样是照着程序设柜,没违一点制度,能叫他们退吗?又凭哪一点叫他们退?」
「那又为什幺要我们退?一个守制度,规规矩矩做生意的老实人,凭什幺要忍气吞声,被权贵逼退——」
「那你现在为什幺会在这里?」她直接打断他,犀利地反问。「我才是招商部的主管,柜位有问题,应该要来找我谈,为什幺陈进发是找你?你说柯家仗势,陈进发不也在做一样的事?」有便利的捷径和可以倚靠的资源,多数人都会用,不用过度放大解读。
杨叔魏一窒,一时答不上来。
他不是没有自觉,自己也是别人所仗的势,但至少,他们心安理得,不欺人、不迫人。
「对,妳提醒了我,我也是权贵,有让人抱大腿的条件,不过显然妳认为柯家的大腿比较粗——」
虞晓寒一扬手,不轻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冷静一点没有?」
没有,他更火大了。
「不是这样吗?妳只想息事宁人、讨好柯家,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虞晓寒,妳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立场、记不记得妳来丰禾的初衷?」
「我没忘!」
「妳没忘,那妳现在在做什幺?」他没有办法谅解她的做法,真的没有办法。「如果这就是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