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呀。”那人忽然大笑起来:“刚才我若不出声,你恐怕就要开枪了吧?”
“我现在依然会开枪!”刘敬业说完,猛的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扣动了扳机。
‘呲呲’己身轻响,身后那人顿时掩面蹲坐地上,愤怒的吼叫道:“好小子,竟然用水枪糊弄我,哎呀我去……灌得还是辣椒水,咳咳咳……”
那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吐着口水,刘敬业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又不卖军火,哪里有真枪啊!?”
那人微微一怔,重重吐了两口口水,坐在地上点根烟,打火机照亮了他的脸,从额头到嘴角,一条狰狞的伤疤贯穿了整张脸,仿佛将他的脸一分为二。
刘敬业皱起了眉头,这道伤痕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立刻对着那人立正敬礼,正色道:“班长好!”
那人吐出一口烟,伸手挥散了眼前的烟雾,道:“早就不是什么班长了,你叫我李跃,或者叫声跃哥都行。”
“是,班……跃哥。”刘敬业连忙改口道。
李跃把香烟和打火机一起扔了过来,刘敬业叼着烟坐在他身边,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同时李跃那狰狞的脸也再次隐藏在黑暗中。
冷风习习,黑暗中,只有两根香烟时明时暗,两人谁也没说话,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半晌,刘敬业率先打破沉默道:“跃哥,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跃打断了:“好久不见了小刘,走,陪我去好好喝一顿。”
李跃站起身,二话不说拉起刘敬业就走。
刘敬业微微皱起眉头,暗想道:“老班长这是不想多说呀,不说就不说吧,也许他在执行特殊任务。”
对于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刘敬业心中有着绝对的信任,而且这些浴血疆场的战士,即便回归社会,也同样带着战士的荣誉感与使命感,绝不会做出危害国家和人民的行为的。
“还喝?刚才的辣椒水你还没喝够吗?”刘敬业心情愉悦起来,这是老战友的相逢,比见到老乡更亲切。
李跃开着一辆很破的二手轿车,刘敬业也对车感兴趣,当即道:“跃哥,让我开吧。”
“你?”李跃连忙跳上驾驶室,摇头道:“你还是算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开车撞倒一面墙的场景。”
刘敬业老脸泛红,强辩道:“那能怪我吗?”
李跃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大笑着,笑了许久才半真半假的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过信任别人了!”
刘敬业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年。
当时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十万大山的丛林中,与那盛产毒品地域的武装分子作战,临行前在边境的一座军营中借宿,修整。
正好赶上部队新兵下连队,与他们一墙之隔,刘敬业第一次摸车,正在练习倒车,而墙那边的新兵报到,正在点名。
一个个新兵嘹亮的喊着:“到!”
刘敬业很实在的听着口令往后倒,结果硬生生把一面墙撞倒了,成为了一时笑谈。
“丛林中的那三个月还真是艰难啊。”李跃叼着烟,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形,能让他这种人说出‘艰难’二字,其中艰难困苦的程度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破车一路疾驰,风驰电掣,来到了这座城市中最老的一片城区。
停下的街道刘敬业也认识,被当地人称为‘破烂一条街’,这里因为住着很多乞丐而得名。
当然,他们并非真的乞丐,而是那些装作乞丐不劳而获的丐帮成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外来人,就像林胜男他们一样的小混混,还有廉价的站街女,总之是一条极度混乱的街道。
这里充斥着暴力,毒品,女色,肮脏以及贫穷。
刘敬业不明所以的跟着李跃下了车,走进那条著名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人在路边,光着膀子抽烟喝酒的男人,搔首弄姿香气袭人的女子,两边还有一些酒吧,餐馆,旅店。
“走,今天哥哥我请客,安排你好好乐一乐!”李跃勾着刘敬业的肩膀,热情大方的说着。
刘敬业无所谓的笑笑,只要能和兄弟在一起吃喝,在哪里都一样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