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厉柯严急促的“去去去去去”给直接轰出了餐厅。
陆柏乔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餐厅的拐角处,而一位主治医师这时端着盘子坐在了厉柯严对面。傅银生拧开一次性的小酱油瓶,往自己的土豆沙拉上洒去。厉柯严抬了下眼皮,没说什么。
“你那个实习医生,是叫陆柏乔来着?要不要对他那么狠呐。”傅银生笑着问正埋头挑拣鸡蛋壳的厉柯严。
“狠?老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都这样。”厉柯严不以为意。
傅银生附和地点点头,随即也动起筷子。
厉柯严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你那个医闹,怎么样了?处理好没有?”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走过的护士还是忍不住侧了侧目。
傅银生好像一下就没了胃口。他轻轻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叹了口气说:“没。估计得上法庭。到时候有什么大小手术多帮我带带。”
厉柯严看他脸上突然升腾起的阴云,同意了。傅银生勉强地笑了笑,然后便继续吃饭,不再和他说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厉柯严觉得自己这嘴毒的习惯要改一改了。他有想过改,但每次拿起手术刀的时候,他就会有一个又一个损人的段子往外面蹦,护士们巡回们麻醉师们脸上绿惨惨的神色才会好看一些。
这一刻,大家都能忘记外面那些正经历着苦难的人们或是没能成功熬过苦难的人们。
他记得傅银生在教自己的时候,甚至会选择在游刃有余的时候唱歌。九院一把嗓子就是从手术室里传出来的,手术室旁的准备室和观察室里都会站着几个小护士偷听,真是一段美好的往昔回忆。
傅银生坐在厉柯严对面,夹一颗毛豆,但无奈金属筷子太滑,他试了足足五次。
陆柏乔一路连跑带滚,滑水一般抵达了值班室。等交接的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把手里的记录往他怀里一塞,简单提醒了几句注意事项就拿起包出了门。陆柏乔注意到他脸上的黑眼圈,看来这位也通宵工作了十多个小时。
陆柏乔手里拿着值班记录,面对着护士站旁的十多个床位,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现在面对着的是普外科,这说明整整36个小时,他必须时刻注意这些胃肠肝胆出了问题的病人。
会有多难?他现在就会知道了。李跃写完了手里的文件,走过来拍拍陆柏乔的肩膀,又往他口袋里塞了根能量棒。陆柏乔看了一眼正笑嘻嘻盯着自己的李跃,想了想,决定消极面对接下来的三十几个小时。
周莜的病程也快完成了,两人转了一圈就回到她身边看她收尾。陆柏乔一米七六,李跃一米八一,直压得周莜透不过气来。病人们每隔十几二十分钟会有些要求,三人就会猜拳派一个过去,虽然最后都是护士来完成大部分的工作。
而就在凌晨两点,三个人都有些懵懂的时候,张先生的病床铃响了起来。陆柏乔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于是主动去了张先生的病房。
“张先生,您身体怎么了?”陆柏乔推开门,看到了病床上一脸痛苦的张先生。他连忙三两步走到床前。
“我肚子好痛……”张先生躺在床上,指着自己的腹部。陆柏乔把被子掀开,有腹胀的现象,手术切口附近还有轻微糜烂的迹象。测量体温,有低烧。
术后感染。陆柏乔立刻通知厉柯严,并叫正站在外面的另外的两个小医生进来。很快厉柯严就带着一阵风跑了进来。
厉柯严不多说话,仔细查看之后立刻拎起内线:“帮我通知影像科,这里需要照x光。病人起不来,搞侧卧位水平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