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线应该都回报了,但那个女人却从没制止丑恶的家族继续利用他,反倒希望可以藉着他的存在让她仅剩的长女逃离被利用的苦难。然而他的长姊在知道弟弟替家族做的事后,原先有的亲近之情全都变成对同性恋的厌恶,在他姊眼里看来他弟就是卑贱的鸭(注3),就是不该存在的人生汙点。
每次想起他的过去总会让我特别温柔的对待他,即便他说不需要这样我却渐渐习惯这幺做。而自坦诚相见后,他在我面前变得坦率多了,各种想像得到的任性与性格的缺陷都不再伪装,或许他将我看做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吧?
和他相处的第三年,终于完全摸透他的背景后,我和他已经不是纯粹于bar里买醉图一晚欢快的寂寞灵魂,我们成了可以分享灵魂与肉体的身分,成了世人眼中的情侣──那间名为「sexy 9 o'clock」的bar里,多数人难以理解的稳定关係。
为什幺会想到这的?
他已离开的第五年,彷彿还能闻到几乎和他画上等号的薄荷菸味蔓延整个室内,或许因为我仍习惯在电脑桌放上菸灰缸,点燃一支薄荷凉菸朝里面丢──
好像他会在这个时候按下我家的对讲机,替他开门怎料进门后的他便鸠佔鹊巢般的朝我电脑桌旁的懒骨头坐垫扑去,身陷其中还能一手向后朝我丢菸盒,示意我点燃而不抽,硬要我的空间也染上他的气息才罢休。他不用香水,薄荷凉菸就是他的气味。
我也只是想他吧?
仅止于想像的想他,除去我替他编排的部分文字内容,我几乎不再写思念的题材,这当然让编辑焦头烂额,但关我屁事?我才懒得管别人怎幺想我再也无法动笔写这题材的原因咧!我只知道我想他,像呼吸一样,只要吸气,他就充满我的身体,这生还会不会对谁动情我不知道,可唯有死亡才能让爱昇华吧?被人喜欢、被人讨厌、被人怨恨、被人遗弃,怎样都好,不都还活着吗?他们一定都不懂──
因为还活着,爱都不能够更加深刻了。
「他都走那幺久了,你可以稍微戒点菸吗?这样下去你迟早得癌症死掉,你他妈也通个风整间都是烟味!」身旁是最近反常来我家窝着的郑亚博,他也很不在状态,大概也嚐到了真正的爱了吧?
这个时候问他这种问题大概能得到不错的答案,所以我开口:
「亚博,你有过一个人离开后就像全身都被掏空的感觉吗?」
「还没有,但快了。」满讶异他会挫败的说出这种话,以往的骄傲像是全数抽离他的身体似的,他喜欢的那人是这幺猛的药吗?可以将一个不懂常人的爱的人导回常人的道路,那女人很厉害嘛。
「真好,你还是未来式。」
我听话的打开窗户,一阵凉风灌了进来,稍稍吹散一些薄荷菸的气味,亚博看着我的动作继续碎碎唸:
「我说你能别再这样了吗?伴没了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条!你他妈在这里被害者情节是要给谁看?」
「『抚慰脆裂的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受更多的打击。』你可能还不懂,但他让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幺鬼啦!你他妈之后都给我开窗赶稿!干!要是死了可没那幺多人来替你上香!听见没!」听了直翻白眼,掏了掏耳朵随后回应:
「也是呢,他大概不会来吧?可能还会骂我怎幺那幺早陪他呢?」
「白癡!死了就什幺都没了!是『渣』懂吗?是这个世界的养分!你他妈才不会有神智咧,也见不到他!给我听着,我知道你这蠢货有很多文人愁思,但给我好好活着!写不了的题材也没什幺大不了的,就乾脆别写了,换换跑道也不错,小林那我会帮你『说』。」说?哈哈!
「你确定你不是用拳头威胁他吗?还想吓跑我几个编辑阿?」只要郑家出马哪个不跑得远远的?
他那道德尽失的家族也是多亏我这位挚友才不再找他麻烦的,说来我还沾他的光阿──恍神间亚博接着说:
「你知道就好,反正你就写你想写的,管他们怎幺说。只是你确定要把这幺中二的故事交出去?」不知亚博什幺时候凑头过来看稿,太近了,等等、他有这幺帅吗?菱角分明的五官,锐利到彷彿藏有剑气的视线……老脸一红将他推开,掩饰性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