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的,原本我有个绝地大反攻的机会,我甚至还砸了一整学期的研究助理费,去买一件他们的旗袍,是我自己错失机会,没即时交出履历表。」
黄玉清想到自己竟然误信洪仕蓉,一股气堵在胸口如硬块,无法消解;这时店员送来招待的味增汤,黄玉清瞄了眼托盘上其他客人点的清酒,「这是什幺酒?麻烦来两份。」
装在两个白瓶子中的獭祭清酒很快就登上餐桌,黄玉清帮黄金格倒了一杯,「剩下的都是我的,谢谢黄总请客。」
她一饮而尽,又再倒一杯酒。
黄金格按住她的手,「妳喝太快了,慢一点,而且妳还没填饱肚子就喝,很容易醉。」
「才不会,我酒量好得很。」
「妳什幺时候变得这幺会喝了?」从喝纯喫茶的女孩,到豪饮獭祭二割三分,黄金格有点不适应。
冰清酒酸甜又温和的口感,让黄玉清放下戒心多喝了几口,她觉得身体在冷气下却整个暖了起来,肩膀放鬆,也扯下马尾上的髮束,觉得被洪仕蓉算计的烂帐,蓝楼不明确的未来,甚至盛子译那双单眼皮??都可以暂时丢到一边了。
「妳常跟男生这样喝吗?很危险的,不可以。」黄金格一脸严肃,黄玉清笑了,「怕什幺?你如果敢对我怎样,蓝子谒的幽魂不会放过你唷。」
黄金格一愣,哑然失笑,黄玉清心里一横,既然白苡茵说黄金格喜欢她,就试探一下黄金格吧,「我想,你不会对我怎幺样吧,你知道吗,我们研究室的同学都叫我黄总,男同学还说啊,想到我,就全身紧张,充满尊敬之意,就算我长得再漂亮,他们也硬不起来。」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做的,是二十三年人生中,从来没做过的挑逗之举;从前蓝子谒以超狂的速度和方式追求她,她根本没机会在暧昧期间练习忽擒忽纵的技能。
黄金格听了她的话,差点喷出口中的清酒,他伸手摀住嘴,而面纸在黄玉清这一侧。
「黄玉清同学,妳喝醉了,这不像妳会说的话。」
「不要浪费酒,獭祭很贵的。」黄玉清抽出一张面纸,伸长手臂,帮黄金格擦拭嘴角,黄金格呆住了。
黄玉清眼神迷濛,两颊浮着娇豔的酡红,如果两瓶要价不斐的獭祭能够打开黄玉清紧闭已久的心防,那实在很值,但他不愿意藉由酒精之力,他怕黄玉清明天一早会后悔,后悔在这一夜向他敞开心扉,吐露这幺多话。
「妳喝醉了就会这样吗?」黄金格神色变得很严肃,「这样不行,别在其他人面前喝,太危险了。」
「我~没~喝~醉~过!」黄玉清更加认真,「我真的没醉!」店员送上菜,瞥了一眼黄玉清,眼神分明就是「妳喝醉了还说没醉」。
黄玉清拿出包包内的笔记本,拉住店员,「我真的没醉!我可以帮你们店画一个斯~~袜特分析图哦~~」
黄金格赶紧拉开黄玉清的手,向店员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用车子来比喻,盛子译的涂装和车型好像蓝子谒啊!但是内装和引擎什幺的,你比、较、像、蓝、子、谒。盛子译的店好冷清,呃,其实林檎咖啡也是啦,但是你跟蓝子谒一样,是天生的『生意囡仔』,你爸知道吗?你妈知道吗?你的槟榔西施女友知道吗?」
「他们??已经不在我身边,而妳说的槟榔西施,早就分手了。」
「唔,为什幺?」黄玉清不等黄金格回答,兀自言语,「啊,如果蓝子谒是因为花心劈腿和我分手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恨他,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突然离开,还是因为救人??」
黄玉清大喊一声,「我根本没办法恨他啊!」
语毕,她伏在桌上轻轻啜泣,终于说出这句埋在心底多年的怨言。
一行眼泪从黄金格的浓眉大眼底下逸出,像只透明的手,想从他伸向她,却无法碰触她,于是,他只能直直看着她,极力压抑后,只能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出一句——
「玉清,是我对不起妳??」
黄玉清撑起脖子想听清楚,但马上又砰地一声倒在桌上。
这是当晚黄玉清最后的记忆。
==========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