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菜鸟的以柔克刚
李室长出外洽公后，安雨甜闲得发慌。即使有电话进来，对方一听到李室长不在，就自动挂断、或谢谢再联络。难道自己就这幺不靠谱？好歹miss李已经交代她全权负责，大家应该给新人一个机会不是吗？
好吧，虽然工作上没有真正急迫的任务，在企业求生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安雨甜把董事会开会通知压出漂亮的三分折线装进信封、还洒了淡香水；把桌上散落的文件全部归档、档案夹依颜色分类排列整齐；甚至连会议室的茶杯，都用柠檬酸去污，杯子的内缘全都白帅帅的闪闪发光……所有李室长曾交代她抽空待处理的鸡毛蒜皮都处理完毕，才下午四点十五分？还要陪总裁熬到七点才能闪人，时间怎幺那幺漫长啊？
「不行！你不能这样处理，葛伦佔了便宜又卖乖，我们绝不让步！谈判的目的不是减少损失，而要创造企业最大的利益。这不只是我的命令，而是攸关企业未来十年的发展。想想你在全世界的同事，还有每一个员工背后的家庭。为了大家，凤凰航空这步棋一定要走对！不能输！」
远远地就能看见他眉头紧蹙，手握着话筒、修长的身影倚着办公桌后的落地窗，一边听着派驻义大利的代表回报、一边往下眺望欧家两代辛苦打下的江山。
这通电话总裁到底说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他的声音都嘶哑了。
欧尚恩卸下眼镜后，疲惫与忧郁在他深邃的眸中扩大，斯文俊雅的脸庞难得流露脆弱与无助，让她好心疼。
安雨甜隔着走廊偷听，以她的角度分析这场航权争夺战，飞马航空的老总应该跟欧尚恩一样，努力捍卫着自己的领空，强烈地恐惧失去所有。
这些企业的领袖，旁人只看见他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霸气，哪里知道他们常常寝食难安？欲承其位，先承其重。
即使相隔遥远，距离上、身份上、或是年龄上。欧尚恩是她的偶像，她投射满满的崇拜给他，代替了对自己父母生涯中、那段她来不及参与的璀璨。
谈笑间数十亿的生意往来，一挥千金做出的排场，不管是总裁、还是见习生，为了生存逼迫自己强颜欢笑、或摇尾乞怜，每个人其实都一样。
明明知道是奢望，她想更靠近他。无论他会不会再度嘲笑自己的不成熟，她都想支持他、给他鼓励。
谁会比她更明白独自面对压力的沈重？进入凤凰航空前，她以为自己被世界遗忘在黑暗里，永无出期。直到遇见了欧尚恩，才知道最残忍的，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而是被众人的视线孤立。即使孤单无援，也要继续坚强，在人群前昂首阔步。
为什幺不准她靠近总裁办公室？她不是他的打杂小妹吗？四爷喉痛声哑，掌茶宫女连杯水都不能送？乾脆贬她去浣衣局好了！安雨甜赌气。
“咔”，欧尚恩挂上电话后，一声轻叹。
不要，她不要看见她的总裁垂头丧气！他应该志得意满、不可一世啊！
抄起托盘，随便搁上一杯水，她就冲了进去。
「李室长没跟妳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打扰。」累归累，他声音中的威严，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安雨甜强迫自己忽略他语气中的不悦，恭恭敬敬把白开水呈上，「到刚刚为止，我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您啊。我只是听见你讲电话、讲到喉咙都哑了，送杯水过来，这样我就会被炒了吗？」
只有妳，安雨甜。其他人如果敢违反指令，我的确会炒了他们。欧尚恩懒得说，单手拿起玻璃杯、把水喝下。
她的眼直直瞪着欧尚恩，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说吧。」他对身边的人，有一定的敏感度。
「愚公说过，如果叫山过来，他没来，我们就过去嘛。」她没头没脑。
「那句话是穆罕默德说的。愚公只会挖山脚，才不会叫山过来。」
「不管是谁说的，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安雨甜一紧张，说话的速度就会变快，「谁想让别人挖自家的山脚？我们死命护卫着自己的山脚，搞不好葛伦总裁也是同样死守他的义大利山脚，两方永远都是空集合，不会有解答啊！」
他眼神锐利，锐利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