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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我接到洪以翔的电话,他要我到明大的专科大楼前等他,我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余靖贤报备完,我就独自走去明大。
我到后没两分钟,他就来了,他带我到楼梯的一个死角,说很少人会经过这里,要我可以放心把心事都告诉他。
我就知道。
讲归讲,心里还是有一股莫名的苦涩,听我说完,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安慰我,而是冒出这幺一句:「妳还不了解他吧?」
我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他。
他说:「靖炎的确是人见人爱,他对于热忠的事都能全力投入,所以他唸大多数人排斥的数学系我并不惊讶,而他对感情这种事却是异常的冷漠。」他看了我一眼,想观察我的表情变化,「你知道有一次打工完,我特地把他留下来几分钟是为什幺吗?」
「喔就要他帮你用手机啊。」我说。
他笑得更深了,「我是说前一次,他应该没跟妳说吧?」我听得一头雾水,「那一次,我是问他说,我有个朋友的妹妹,还单身,想介绍给别人认识,她的学校离我们学校很近,我就问靖炎要不要跟她认识一下?妳知道他说什幺吗?他说不用了我没兴趣,不管我怎幺诱惑他他都不动摇,所以我放弃了,有一瞬间我还在怀疑」
「他是不是同志?」我帮他接了话。
他别过头笑了
「洪以翔。」听到我叫他,他才停止发笑。
「然后你是不是就问他:『如果给你选择,你会喜欢谁?』」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我,「其实,他有告诉我。」我低下头。
隔了很久,他才又说话,「他说:『如果可以,我想要喜欢程沛娴。』当我听到这个答案,我其实不算太惊讶,同时也解开『他是不是同志』这个谜。」我抱着膝,微微弯了嘴角。
「还有,那次说要叫他帮我用手机,是骗人的,我是要问他,什幺时候要喜欢小娴?他说,他早就喜欢了,可是妳不知道,我就叫他赶快告诉妳啊!结果妳知道他跟我说什幺吗?」我木然地摇头,「他说:『我会怕,我的情敌是我亲弟弟。』我跟他说了很多,他才点头说好,离开前,我跟他说:『小娴比保育类动物还要珍贵,好好珍惜。』第一次,我看他笑得那幺灿烂。」我拚命吞口水,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可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所以选择逃避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仰望灰白、少了美丽的水蓝的天空。
我摀着脸,「为什幺要躲我是我让他很心痛吗?逃避不是更难过而已?」
「其实,妳不也是这样吗?」
我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想一想这阵子,甚至是很久以前,妳对自己的问题逃避几次?妳因为不敢再受伤,而习惯一成不变的一切,可是妳错了,感情是变化多端的。妳会怕伤到别人,所以犹豫自己的选择,可是妳的选择,最后总要牺牲,妳很困惑,对吧?」我惊讶地张着嘴,泪水已盈满眼眶,我从来不知道他这幺懂我,了解我一直以来的心理问题。
「别哭,叫眼泪缩回去、缩回去!我承受不起,会心疼啊」他故意扭曲的脸庞,让我破涕为笑。「不过,像妳这幺单纯,我们才羡慕呢。」他起身,拍拍裤子,「走吧,我载妳回去。」
我抹掉挂在眼角的泪珠,走到洪以翔停机车的地方,他拿了一顶亮粉红的安全帽给我,「那是雨晴的,先借妳用,她不会介意的。」
「雨晴姐在哪?」我问。
「她跟高中同学开同学会去了,她知道我今天找妳。」
「喔」我跨上后座,这是我第一次坐他的机车。
一路上,我好几次提醒他,速度慢一点,他说他习惯了,因为裴雨晴喜欢从别人身旁「呼啸而过」的感觉,我说她心脏很大颗,我可不是啊!习惯成自然真的是很可怕,当我告诉他前方有测速照相机,他才稍微变慢。唉,人真现实啊。
因为我不高,但是他的机车后座还特别高,所以他体贴地将机车往一边倾,让我的脚可以着地,我摘下安全帽,跟他说了声「谢谢」。
他笑了笑,说「不会」,跟余靖炎很像。他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什幺问题,call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