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余靖贤也曾经说过,让我有些纳闷,我就这幺脆弱,需要人保护着?就因为我是女生,所以要有形象,有气质,不要太迟钝让陌生人趁虚而入?我真的不懂。
如果我是男生,是不是就能勇敢地说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洪以翔和裴雨晴走进来,我和裴雨晴美丽的笑脸打了照面,我不禁想:雨晴姐她也是无时无刻都受人保护着吗?
「来换班了,辛苦你们了!」洪以翔的声音切断了我心中的疑惑,我的文章结尾还未画出问号,就被老师收走了。
我向他们道再见,洪以翔却叫住了余靖炎:「靖炎你等一下,我想请你帮我调一个手机的设定。」他向我投以抱歉的眼神,我笑笑,摇着头说没关係。
余靖炎转头看我,我说:「我去外面等你,你慢慢来。」现在他们只是需要我的体贴。
双脚踏在柏油路上,踏出的空虚,不断地繁衍,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情是在低落几点的,之前明明听过那幺多人说我迟钝,为什幺今天那个词从他口中蹦出,感觉特别差?是不服气他对我的评论,还是太在意他对我的看法?这幺蠢的自问自答,我居然会答不出来,实在很想赏自己巴掌。
我头微仰,一样的地点,一样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样的时辰等待一样的人,唯独心情,不一样。
我背对机车,阖上双眼,既然想要清静又不能阖上耳朵,我只好让眼皮阻挡一切动静。意志是清醒的,心却是矛盾的,因为我还分了神想去聆听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可是我迟迟都没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
正当我开始感到不安时,一阵热气在我脸颊四周盘旋,搔得我耳朵痒痒的。
「哈!」这个熟悉的暗号,轻鬆地让我睁开眼睛,我猛然回头,昏黄的路灯照着他在脸上蕩漾的微笑。
很销魂。
「我站在这里很久了,妳都没发现。」他把安全帽递给我,「有心事喔。」
盖上安全罩,以为这样就能遮住自己的表情,但我都忘记他们兄弟都有双会看透人的眼睛。
路上,他打破了沉默,「是不是因为那个男生」
「不是。」我情急打断他,我知道他要问「是不是因为那个男生让妳很困扰」。
「那」他反而尴尬了,「还是我说了让妳不开心的」
「我没事,」我第二次打断他,「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就好。」
然后他真的安静了。
实在很想跟他说抱歉,明知道他是在关心我,我却用委婉的方式请他闭嘴。当一个人的心静下来时,才会后悔自己的冲动是多幺盲目愚蠢。
*
今天的夜空,跟我的心思一样複杂,透过皎洁的月光,能清晰看见零碎的云朵,不合群地散在空中,完全没有星星的蹤影,离「满天灿星」好远、好远,死寂的黑,少了星星的点缀,便毫无美感可言。
余靖炎又把我载到公园,我没问他为什幺,因为已经很明显,他知道我有心事。
难道心事就一定要说出来才算解决?我不懂。
我跟他并肩走到秋千的位置,他告诉我:「以前,我跟余靖贤都会来这里,交换看女生给我们的情书。」我揉揉眼睛,这场景好熟悉,上次余靖贤带我来也说过同样的一段话,有一剎那我还怀疑眼前的人是余靖贤。
他继续说:「现在,我们麻痺了,所以收到情书连看也没看就丢了。」
我瞪大了眼睛,他们两个是怎样?如果没先串通好、背好台词,那他们也太有默契了吧!
「而且,我们常常把秋千荡得很好,很高很高很高,那时候,只看得到天空,就整个人放空,让心在高处飘,每次心情不好,从秋千上下来就没事了。」他回忆过去的表情,毫无隐瞒地浮现在脸上。突然有一股酸,在体内跟着血液流动。
他凝视着我,清亮的双眼在微颤的睫毛下轻轻开合,在他深色的眼瞳里,我看到我自己,原来没有笑容的我是这幺没精神。我抿抿嘴,别开视线,拉紧铁鍊,将自己往空中抛,双脚已经悬空,任由晚风将我的长髮撩起,在脸颊上留下凉意,我荡得很高,只看得到天空,什幺情绪都不见了。
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