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向后倾,将安全罩掀起一半,让我看清楚他清澈的双眼。
「明天就放假了,我想」我停顿一下,彷彿準备要宣布国家大事,「我想回家一趟。」
他挑眉,「终于想通了?」
我低头不语,那种感觉只是内心的波动,我只能不断眨眼,尽可能逃避他的问题。
而他也不打算追问下去,「ok啊,要不要我载妳?」
「不用了,其实用走的也不会很远。」
「好吧」
迟钝的我,怎幺会听得出他被拒绝的失落?
然后,他又将身子微微向后倾,「如果,遇到挫折,我的肩膀让妳靠。」他拍拍自己的肩膀,对我一笑。
我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幺。也许,我们会把别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把自己的幸福当作习惯,麻痺了自我,盲目地让那种好留在心里,那一种依赖的感觉,就如打进体内的抗体,在血液中成为自己的一部份,让它成为逃避任何不愿接受事实的藉口。所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而觉得有或无都无所谓?
错,直到哪一天那种好悄悄地离开,我们却会痛得如被刀割一样,想要将它找回身边,真正失去了,才惊觉它的重要,这时,就会想买一种叫后悔的药。
所以我从来不把别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别人对我付出一些些,我却能感动好久,甚至满脑都想着该如何报答。这是高中毕业典礼那天,葵子瑄在给我的卡片写的对我的评论。
「余靖炎,谢谢你对我这幺好。」回到家时,我说。
平日,他会淡淡地说「不会」、「不客气」,但今天,他只是摇摇头,嘴角微微牵起,秀气的脸上,複杂的表情让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