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疏离
圣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很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人。
很容易的,就把明明不是他所应该负责的事情担到自己的身上。
比如说,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因为我的一时贪玩爬树摔倒而受伤了。
当时圣也急得彷彿我的受伤是他的错一样,还差点让叔叔相信我的伤真的是圣也造成的。
「对不起,纱夜花……都是我的错……」
「不对啦,怎幺会是圣也的错呢?」
「都是因为我的关係,害妳从树上……」
「那是我自己贪玩的关係。」
「都是因为我带妳到那棵树旁边……」
「就算是这样,爬树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啊。」
「都是因为我……」
「好了,不要说了。圣也真的很奇怪耶,明明就不是你的错,还要一直说一直说。」
「可是……」
当时的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因为圣也真的太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虽然听圣也的幼稚园老师说圣也在幼稚园的时候总是会把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我曾经跟妈妈提过这件事。妈妈笑着对我说,「那是因为圣也很要紧纱夜花的关係啊。圣也把纱夜花的事情看得比幼稚园的其它好朋友还要重,那就是圣也把妳当作很重要的家人来看待,所以对于让纱夜花受伤的事会觉得很自责。纱夜花要好好珍惜跟圣也的感情,长大之后还要像现在一样这幺要好哦。」
圣也听到我妈妈的话,一语不发的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力度大到让人感到疼痛。
◆◆◆
已经四月了。
纪亚向圣也告白后已经过了半个月。
由于白色情人节过后再一週便是学校例行的段考週,每个学生都在书堆中埋头苦读了半个月,纱夜花也与其他学生一样放学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读书。婶婶知道纱夜花要準备段考,所以几乎每晚都会做宵夜给纱夜花,或甜或鹹,有时候是奶油饼乾,有时候是三明治。
偶尔读累了,想四处走走透透气,走下楼的纱夜花会看到圣也坐在一楼大厅看电视。当然是叔叔婶婶不在的时候。当叔叔婶婶在家时,圣也便也把自己关在房内,免得遭受无尽的白眼与嘲讽。
圣也受伤后的一个礼拜,某天晚上,纱夜花在房里读着读着突然想喝点茶,下楼时听见厨房传来开水声与刷洗碗筷的声音。进到厨房一看,只见圣也将医院外借的拐杖放在一旁,有些困难的站着身子弯着腰在洗碗。
「等……圣也?你在做什幺啊?」纱夜花看见脚还没完全复原的圣也正在洗碗,大大的吃了一惊。
「……洗碗。」圣也头也不回的继续洗着。
「不……我当然知道是洗碗啊。只是为什幺……」
圣也将开着水的水龙头关上,没好气的转过身来。
「上次我们不是在吵储藏室有没有卫生纸的事吗,后来妳在储藏室里整理花瓶碎片的时候,不是找到了卫生纸?」
「是这样没错……」
「所以我现在在洗碗啊。这可是妳提的打赌,那个时候妳还说『是是是,到时候如果我找到了,你就要给我洗一个星期的碗』。」
「……你就这样当真了!?」
「嗯。」
纱夜花半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两人就这样静了半晌,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
纱夜花看着圣也脚上的伤,心里自责得不得了。
「……你的脚,还没完全好吗?」
「大概吧,走路还有点痛。」
「那个……真的不需要我来帮你包扎吗?医生也说过可以让我帮……」
「不用麻烦了。」圣也斩钉截铁的回绝了。
喏,就是像这样。
纱夜花在心里苦笑着。
也许是因为我害他受伤的关係吧,圣也自从受伤从医院回来,对我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古怪,总感觉像是在迴避些什幺,又像是在躲着我的感觉。
纱夜花不敢让自己想太多。段考週紧接而至,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