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谬之千里。她恐怕给将军丢了人,行事说话小心翼翼,恐有差池,落人话柄。相当的拘束不自在。
倒在龙大似不在意,总替她解围。在她手足无措之时说:“在外行走,不必拘于小节,方便便好。”
南秦使节们附和陪笑。安若晨也笑笑,若无其事,事情便过去了。但安若晨心里却有担忧,在这路途中可说在外行走,到了通城又如何办?到时面对的可是梁大人及其他诸位大人,她的应对若有不妥,恐怕真会给将军丢脸。
安若晨想起了卢正与她说的,你当将军真能带你回京城?
安若晨心里明白,中兰在平南是大城,但是在京城眼里只不过是个乡下地方。
乡下地方的商贾之女——在这之前,安若晨从来没有觉得这身份有何不妥。明明当初对将军心生欢喜之时,便明白这身份上的差距,那个时候无所畏惧,并不顾忌,她觉得将军欢喜她,她便是受得起的。将军敢娶她,她自然就敢嫁。就算那阵子与将军聚少离多,她也不怀疑不迟疑。
只是没想到真的嫁了之后,如果这样的礼数操办就算“真的嫁了”,总之是嫁了他,与他朝夕相处,同|居一室,她反倒忧心起来。
也许是因为太闲了,又太孤单。军营这样的地方,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环境陌生,拘束无聊,她无事可做,自然胡思乱想。安若晨这般告诉自己。若真的到了险峻之时,有正事忙碌,她的脑子就清楚了。
安若晨很不喜欢这般悲观的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不像在家中欲逃婚之时,那时候是困境,是绝望,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困境,没有绝望,没有需要逃跑的理由,但她竟然颇消沉。甚至自己对自己倾诉都不知能如何说起。
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安若晨见到了梁德浩。
太尉大人,四五十岁的模样,修剪整齐的胡须,炯炯有神的眼睛,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待人和蔼,说话亲切。这般模样与安若晨听了龙大所述之后想像的差不多。
梁德浩见了安若晨很是客气,嘘寒问暖,赠她礼物。安排了好些婆子丫头照顾,给她与龙大安置的屋子也是布置得极舒适。还说念她路途辛苦,免她拜见各官员,也不必与各官夫人应酬说话,甚至与南秦使节的洗尘宴等等都不必她出席。让她只管好好休息,吃的用的玩的,想要什么便与婆子说,休息好了,想出去走走也随她意。
龙大也不客气,让安若晨谢过大人,然后便由她休息去了。她走的时候,他对她笑了笑。
安若晨回到屋里坐了会,真觉得累了。方才吃得太饱,这会儿看到床眼睛都要睁不开。她索性真休息,躺床上睡去。这一睡竟睡到深夜,醒来时发现天已黑了,外屋有人掌着灯,听得屋内动静,进来为她点灯,问道:“姑娘醒了?饿了吗?要用饭吗?”
安若晨初醒有些迷糊,听得来人声音更迷糊,看到她的模样,一度还以为自己仍在紫云楼,然后她很快清醒,惊讶道:“春晓?”
春晓比了个小声的手势,道:“是我啊,姑娘。不,夫人。”
安若晨惊喜,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你怎会在这儿?”
“孙掌柜让我来的。”
孙掌柜该是指的玉关郡正广钱庄的那位孙建安掌柜。安若晨记得当初是让春晓出城向他报信,却怎地会听孙掌柜使唤跑到这儿来了。
春晓看了看外头,见得无人,便坐下与安若晨细细说。那时春晓派了两个男仆出城,引开了衙门的追兵,自己由招福酒楼赵佳华帮忙,暗地里将她送了出城,一路送到了玉关郡兰城。
春晓见得孙掌柜,将信给了他,事情相报。原是想赶紧回中兰城给安若晨帮忙,孙掌柜却是不让。他说城中局势不明,她一个小丫头回来也是无用。春晓不服,说她冒险赶来送信便是用处,她虽是小仆,但也有忠义良心。
孙建安便道,那更该留下,忠义良心不能随便送死。然后孙建安派人打探情形,告诉春晓中兰城里发生的事,之后又与她道,他奉命得派人到茂郡做些安排,若春晓愿意,便可到茂郡来。春晓听说安若晨有可能到茂郡,这边的事又是极重要的,于是便请命过来了。
“姑娘的脾气我知道,若不是相熟的人,姑娘不会轻易信的。”春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