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那人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他们站的地方,又往下压了一压,似乎是让他们原地不要动。
姚文海紧紧盯着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安若芳死死拉住了他的手。
屋顶上的人转身走了。姚文海和安若芳都很吃惊。姚文海扭头,与安若芳互视了一眼。安若芳摇头,低声道:“我不认识他。”
“似乎不是来抓我们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两个孩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办,正慌张时,忽然从外墙跳出来一个人。安若芳吓得猛地抱住了姚文海的腰,姚文海盯紧来人,猛得咽了咽口水。
来人做的第一件事,又是将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外头有马蹄声响,有人高声道:“你们站在这儿做甚。”
“与你们又有何干系?”这回话的声音姚文海记得,是查巷子时呼喝的一个衙差。
“肖大人有令,你们搜查,需得与我们一块。”陌生的声音道:“你们过来,等肖大人回来了,我们再动。”
巷口也不知那些人又说了什么,然后声音小下去了。似乎走了。
姚文海面前的那人这时候小声道:“我是龙将军这边的人。”
姚文海刚要说话,就被安若芳用力勒了勒腰,安若芳抢着道:“我们在等祖母回来,她在善堂做事。”
“那为何翻墙越户?”那人问。
“害怕。”安若芳又抢着答。
那人仔细看了看安若芳,道:“你长得,有些像我们将军夫人。”就算将小脸抹黑了些,也难掩惊|艳美貌。这个特征,太明显了些。说话的气质姿态,也不似市坊的贫苦孩子。“我叫古文达,将军夫人名叫安若晨。她在紫云楼时,常与我提起她的小妹妹芳儿。她一直在找她。”
古文达试探着。看来就是如此了。钱世新要搜捕的,是静缘师太与安若芳。
静缘师太趁着巷口没人,悄悄潜了进来。她去了巷底的屋子,却听到隔壁的轻悄说话声响。她伏在了柴堆上,大拇指将剑推出了剑鞘。
“我与哥哥在等祖母回来。她在善堂做事。”安若芳不认得这人,她警惕地答道。
姚文海挪了挪身子,想将安若芳挡得更多些。
古文达看了这少年两眼,对他的身姿气度也是疑惑。他继续对安若芳道:“你莫慌,你姐姐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她交代了,她离开家后,结交的人你也不熟,恐怕不会轻易相信。她让我找一个特别的人见你。”
安若芳抿紧了嘴,除了大姐亲自来,否则她谁也不会相信的。绝不能承认自己是谁,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这时候另一人跳了出来,是个中年汉子,气喘吁吁,显然赶过来很是着急。
古文达见了他,道:“该是她了。你来说。”
安若芳从姚文海身后探头悄悄看了看,不认识这人。
这汉子道:“我也未见过她,我十月十五那日,并未等到她。”
安若芳一震,从姚文海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盯着那汉子看。汉子也看着她,道:“你把问题问对了,我才能带你走。”
“你说未等到人,在哪里等的?”安若芳问,心怦怦地直跳。
“南城门。”
“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笑了笑:“蒋忠。”
安若芳眼眶一下热了。“你要去哪里?”
“邵城。”蒋忠答:“邵城宾县是我的家乡。”
安若芳紧紧抓住姚文海的衣裳,泪水在眼眶打转。曾经,她为了见这个人,为了这番对话,用心背着。生怕答错一句,那人便不愿带她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大姐和龙将军。
“现在,轮到你证明你是谁了。我们约的何时见面?”
“申时。”安若芳答。
蒋忠点点头:“你迟到了,小姑娘。我的马车一直等,过了时辰都未等到人。”
“对不住,我迟到了。”安若芳的眼泪划下面颊。“蒋爷。”大姐说,见了面,便唤他一声蒋爷。是了,大姐离了家后身边有谁她不清楚,但蒋爷她永远记得,永远不会忘,十月十五,申时,南城门,邵城宾县。
蒋忠对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