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则看她脸色,道:“内子与姑娘也是有缘。她性子颇傲,鲜少与人往来,像与姑娘这般一见投缘,初识便有话相谈的,还真是未见过。也不知她与姑娘都聊了些什么这般投机,姑娘与我说说,待我学得一二,也好讨她欢心。”
这是要打听赵佳华究竟与她透露过什么吗?
安若晨笑道:“刘老板生意忙碌,对夫人还这般体贴关怀,也是难得。不过我们聊的都是妇人家的闲话,刘老板怕是用不上这些讨欢心。她倒是提过,刘老板与她感情深厚,夫妻相敬如宾,我听得颇是羡慕呢。”
刘则听了这话笑起来,显得有些欢喜。
安若晨趁机问:“说起来,她的友人都有谁,平素与谁来往,爱去的地方,刘老板都知晓吗?令千金的事,有没有找找她们相问?”
刘则苦笑道:“内子喜静,很少串门子,也鲜有客人来访,她还真是没什么友人在城里。”
“聚宝赌坊那头可有相熟的人?”
刘则有些意外,脸上露出惊讶:“姑娘为何这般问?”
安若晨观察着刘则的表情,说道:“我听说徐媒婆生前有些好赌,她又是尊夫人于中兰城内唯一的亲人,那赌坊不远,也许经徐媒婆往来,尊夫人认得里头的人也说不定。她说她去那儿找过女儿。”
刘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昨日在衙门看案子卷宗,上面确实写着赵佳华去赌坊找过女儿,但当时并未留意这点。他想了一会,道:“这个,我还真不是太清楚。但未曾见她与赌坊那头往来。虽说徐媒婆爱赌,但内子却是不喜欢的。而且内子嫁了我后,贤淑守礼,不会去那些地方。且徐媒婆虽说是她的远亲姑姨辈,但关系并不算亲近,没有姑娘想像着往来那般密切。要是比较起来,反而是我比较熟赌坊那儿的人才对。毕竟离得不远,我那酒楼又是个吃喝的地方,赌坊的娄老板是我那儿的常客。自己来不算,也常请些友人一起小聚。姑娘也知道,做这行当的三教九流都得吃得开,交际应酬少不了。所以与我这儿还真是常来常往,开口闭口还兄弟相称。再有呢,赌坊与我那酒楼离得不远,但我那儿临街,他们却是背着街的,要走到正街上得绕一大圈,从我酒楼后院穿过堂厅到正街是条捷径,赌坊伙计什么的总图少走几步,我看在他们老板面子上也未计较,所以他们常在我那儿出出入入。也许内子是因为这个,以为是我带着孩子去了赌坊,又或者觉得赌坊人多,说不定谁见着了孩子认得帮着留意了。”
安若晨点点头:“原来如此。”果然与将军说的那般,解释得太详细了。这是刘则的说话习惯,还是因为他心虚?
安若晨道:“那会不会有赌客欠债太多,又识得刘老板,觉得刘老板家中有财,又与赌坊关系不错。故而劫了孩子,想谋财。赌坊客人会不会也是个线索呢?”
刘则摇摇头:“这一层倒是未曾想过。要说谋财,可我也未接到勒索的信函。”他顿了顿,做出思索模样,“但安姑娘提醒得对,也许真是劫了孩子想谋财,但没料到我夫人这般快便去报了官,见得官府严查,便又不敢了。如此说来,这事值得一查。我得去赌坊那儿找娄老板问问,有无这般可疑的赌客。”
安若晨还待说什么,刘则已对她施了个礼:“这事还望姑娘莫声张,待我先暗地里问问,若真有可疑人,我再请官府悄悄查。不然惊动了劫匪,伤了茵儿,我可没法与内子交代。她如今病重,怕是受不得打击。”
话说得合情合理,安若晨自然一口答应。她表示愿意帮刘则一起查此案找女儿,被刘则拒绝了。
“姑娘挂心,我感激不尽。但这事里藏着凶险,实在不敢麻烦姑娘。姑娘提点线索,已是帮了我大忙了。况且这是我家中私事,姑娘与我们并无深交,如此关切,让人惶恐。上回姑娘捡回茵儿已让内子生疑,太守大人也问了我好些话。若是姑娘再参合进来,不免引起麻烦。”
安若晨被噎得,按理说确实如此,她非要插一杠子,确是可疑。
刘则道:“我还得处置此事,不能招呼姑娘,就不远送了。”
安若晨被客客气气地“扫地出门”。
与刘府一街之隔的招福酒楼里,闵公子,也就是解先生正坐在雅间里喝茶,他对面坐着个人,正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