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树很高,南巧越是贴近他,越觉得他长得十分高大。她站在他的身前,油灯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摇摇晃晃的,她就有一种错觉,感觉似乎自己是站在他的影子里似的。
南巧量尺寸时,苏满树极其配合。让他抬胳膊,他就抬胳膊,让他转身,他就转身。南巧发现,他的嘴角一直上翘,而且弧度越扯越大,很是得意。
她有点心酸,仅仅是帮他做一身衣服,他就能高兴成这样,他也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她量到肩宽时,正好是站在苏满树的正对面,她捏着皮尺,把一端固定,扯着另一端,搭在他的另一个肩头上。这个过程中,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是苏满树的呼吸,他微微垂头,那个角度,鼻息正巧与她的脸颊擦过。
南巧不自觉的红了脸,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坚持把尺寸都量好,一一的记录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她答应给苏满树做衣裳了,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苏满树这几天的心情非常好,脸上不自觉的就带着笑,有时甚至能听到他哼着愉悦的小调,虽然听不懂他在哼着什么,但是听起来却十分的动听。
南巧也似乎被他感染了,决定一口气给他裁剪两套里衣,让他可以换洗着穿。她选了一块深蓝色的布,又选了一块深灰色的布,都是棉布,贴身穿起来会很舒服。
吴嫂子发现南巧最近这几天,没有来找她一起做活,索性带着针线笸箩,自己找到南巧家。吴嫂子这么一来,倒是出乎了南巧的意料之外。她虽然惊讶,但是还是热情的把吴嫂子招待进了屋子。
吴嫂子显然是第一次来苏满树家里串门,一进门后,就直夸南巧贤惠,是个勤快人,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帖帖的。
南巧被她夸奖着,心中却有愧。她平日里几乎很少收拾屋子,房间里这么干净,都是苏满树一个人收拾的。她也想过要帮苏满树的忙,结果每一次起床后,都发现,苏满树在离开前,就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了,让她根本就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
可惜,她又不能跟吴嫂子实话实说,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着吴嫂子的夸奖。
吴嫂子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角落里搭的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了。
南巧见她看见了那个木板床,顿时心中一惊,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这很明显了,巴掌大的屋子里,本来就不宽敞,却有搭了一张极其占地方的木板床,上面还有被子和枕头,显然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这里睡。这个房间里,除了她就是苏满树,不是她就是苏满树睡在上面。不管谁睡在上面,都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南巧和苏满树,是分床而睡的,甚至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圆房!
吴嫂子盯着那张木板床看了许久,最后转头望向南巧,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南巧一起做起了针线活。
南巧见她没有深问,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难想象,如果吴嫂子直言不讳的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
第十八章 裁衣
南巧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认真的缝着手里的衣裳。
吴嫂子盯着这件衣裳看了许久,才开口问:“你这是要做给满树的?”
南巧笑了笑,点头说:“嗯,做给他的。我寻思帮他做两件里衣,可以换洗着穿。”
吴嫂子意有所指,道:“满树要是收到你的这件衣服,定然是十分高兴的。他这个人,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身边也没有人照顾,要是知道你给他做了衣裳,他肯定高兴的要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南巧静默了,这话还真让吴嫂子给说着了。这几天,苏满树有多高兴,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清楚。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衣裳,甚至还没有开始动手做呢,他竟然高兴成那个样子。想一想,南巧就替他心酸。
吴嫂子说:“南巧啊,你嫁过来这么久了,满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也又说了解了。他平日里看着话不多,老实稳重,但事实上,是个心思细腻,惯会疼人的。嫂子不知道你和满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嫂子想说,错过满树,你这辈子都不一定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了。”
吴嫂子还是把话说了,虽然说得很隐晦,并没有当着南巧的面,直言问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