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存了私心,说破天不过是想让他出去看看,顾言之的能力有目共睹,医院派他去一百个放心。
王主任是放心了,顾言之却担起心来,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一个确定恋爱不久的人来说,第一周是彼此联络感情的最好时间。
顾言之一边纠结一边收拾行李,拿起手机又放下,终于在登机前的最后一秒发了短信:我去广州几天,按时吃饭,不要乱跑。ps:时间太早了,下飞机给你电话。
发了短信的顾言之心里一直不安,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出差的事生气,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想的太多了。
——
因为晚餐吃得太多,尤哩半夜不出意外地闹起肚子,来来回回跑了三趟厕所。尤妈浅眠,在尤哩第一次去厕所时,拐杖不小心戳到茶几发出声音就醒了。
尤妈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门口,冲着里面问道:“闺女,是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响起尤妈的声音,尤哩稍有被惊到,注意力转眼又被新的一波绞痛夺去,洁白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她强忍着疼呼了一口气回道:“是我,您要上厕所吗?”
确定她在里面,尤妈抬手拉了拉即将滑落的外衣:“我不上。”然后又问尤哩:“是不是不舒服啊闺女?”
又是一阵绞痛,尤哩左手捂着肚子,贝齿用力咬着下唇,眼角微微湿润,艰难地回了一句:“可能……可能是晚上吃多了。”
尤妈神经一紧:“我去给你找点药吧。”
尤哩一听连忙拒绝:“不用啦,只是吃多了。”然后又说:“您去睡觉吧!”
过了五分钟,马桶冲水的声音,尤哩走出卫生间,看到尤妈坐在沙发上打着瞌睡,她小声喊了一声,尤妈惊醒起身走到尤哩身边,关心道:“肚子疼吗?”
“不疼了。”尤哩呼出一口浊气,舔了舔咬得发狠的嘴唇:“您去睡觉吧。”
“先送你回屋。”
尤妈走后,尤哩又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后身体几近虚脱,回到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勉强拽过被子搭在身上,就在快要睡着之际,肚子又开始阵阵绞痛,尤哩疼得蜷起身子,这时才意识到“好像不只吃多了”。
尤哩第三次跑进厕所,离开房间时将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坐在马桶上,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按出一个电话,点了免提放在嘴边。
嘟的几秒后,尤哩隐约听到铃声在响,声音渐渐由小变大,客厅的灯被打开,尤妈接起电话:“闺女,你怎么给我打起电话来了?”
尤哩瘪了瘪嘴,委屈不是一点点,话音带着哭腔:“妈,我拉肚子了。”
从凌晨三点折腾到早上六点,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浅,尤哩吃了两粒止泻药,肚子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开水,虚脱的身子终于有了点力气。
尤妈坐在一边床角,伸手撩开粘在尤哩额角的发丝,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尤哩没什么力气,扬头对尤妈说:“您去睡觉吧。”
尤妈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对尤哩说道:“还睡什么,该给尤木做饭了,你也别睡了,吃完早饭再睡。”
尤哩后知后觉,今天都周三了,如今摔成这幅惨样,周几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此时此刻她瞪着一双大眼,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处,精神极了!
靠在墙上,尤哩无聊地数起天花板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数到第21颗时,尤哩忽然低下头,微微侧头看向床头。
凝了许久,尤哩探身拉开床头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上面只剩下一个茶字,颜色从竹绿色褪成淡绿色。
她抱着盒子抵着肚子,右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盒身,左手抓住用力向上扣,“啪”地铁盖被打开从手中脱落,连着一个本子掉了出来。
尤哩将盒身顺势放到一旁,拿起本子放在腿上,她张开手摸上封面,书皮微微泛旧,最普通的日记本,也是尤哩第一个日记本。
咽了咽口水,翻开第一页,扉页上写着一句话: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再看到这句话,尤哩依然羞耻得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太羞耻了喂!
尤哩继续低头看着上面的一笔一划,嘴角不禁上翘嘲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