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南离沉下脸说道,“整整一个月,我当上大祭司整整一个月了,你们一直拿各种繁文缛节来烦我。我早说过,这些繁文缛节,我早晚是要废除。赢牧诗若想拦我,叫她自己来。至于你,你可想试试被这青铜法杖直接击毙的滋味?”
那神官吓得面色如土,屁滚尿流。南离当上大祭司一个月以来,起初有性格轻佻、自视美貌的女子仗着神官或神仆的职位,有意接近,自荐枕席,甚至自己洗刷干净后躺在大祭司的榻上,被南离发现后以雷霆手段接连杖毙了几个,这才慢慢消停下来,南离的残酷、嗜血之名也流传一时,无人敢直撄其锋。
那辆华丽宽大的车子终于卷起一路烟尘,离了祭宫,向远方驶去。这车子的行驶速度是如此之快,像极了一根离弦的飞箭,又如同南离迫不及待想跟心爱的女子相聚的心情。
与此同时,稷下川九寨之一的姜寨。
天色已经很晚了。一阵阵冷风卷着地上的枯黄落叶,盘旋着呼啸而过。
姜寨首领姜姬率领姜寨男女老少,齐齐恭迎于姜寨外的道路前。从祭宫通向姜寨的道路上,此时被熊熊的篝火照得通明。这是稷下川迎接大祭司的礼仪,亘古如斯,无人胆敢违背。
熊熊的篝火上,跳动着橙黄色的火光,向四周散发着温暖,然而这种温暖却丝毫不能照进姜寨众人的内心。他们已经在寒风里等了太久太久了,无论男女老少,个个手足冰凉。
姜寨首领姜姬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女子。在奉行母系为尊的稷下川,她当首领实在是实至名归。她因早年变故,失了一只眼睛,在重大场合不得已以青布遮面,但是未遮住的半边容颜却显得动人无比。
然而此时此刻,姜姬动人的容颜中也显现出一丝焦灼。她的身后,是数以千计的姜寨子民。隐隐有小儿啼哭声传来过来,想来是稚子体弱,经不得风寒,故而啼哭不止。作为广受子民拥护的姜寨首领,姜姬不能不为子民的饥寒而忧心忡忡。但是这是为了迎接大祭司,所有人必须出席的场合,精明能干的姜姬也只好焦灼,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除了小儿啼哭声,姜姬的身后,还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来。对于这些有损大祭司威仪的腹诽之语,姜姬铁了心去袒护,充耳不闻。
“坚持住。听闻这位大祭司就职一月以来,发作了不少人呢,若是被他寻到什么把柄,就麻烦了。”
“我不信。大祭司……不就是南离君吗?他是四君之首,温柔得连一只兔子都要设法救治的人,怎么会?”
“嘘。祭宫里接连几个神官神仆被他直接杖毙,你难道没听说?这人啊,说变就变,反正每个大祭司都是这般残暴,习惯就好。他们是昊天神的使者,兴许这是昊天神在惩罚我们,也未尝可知。”
“虽是如此说,可是,你们难道没有听说祭司薇别离奇惨死了吗?姜家大人的大女婿青叶当上祭司,据说接替的就是她的位子。据他透露出来的消息,薇别是被南离大人杀死的。”
“是吗?我不信。我听到的消息,薇别大人的夫婿,也就是祭司林泽大人,对南离大人可恭敬得很,俯首帖耳,无命不从。倘若他杀死了薇别大人,祭宫又怎会让他当选大祭司,林泽大人又怎会这么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