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诗都请来了,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我们和离。”阿桑的目光中似有幽怨。
姜姬笑了:“那又怎样?莫非你对这个男人心中还有眷恋?你忘了莫问是怎么死的?是季秀暗中加害,还是因为南离先前对莫问的刑罚,导致莫问意外惨死,你选一个吧。阿桑,你是个善心的孩子,心里头过不了这一关。你和南离早晚要分开的。我只不过是遂了你的心愿罢了。”
阿桑沉默了片刻。然而她说:“纵然我同南离和离,也不会娶子羽的。”阿桑心里看得明明白白,姜姬突然之间对于南离的态度转变,并非惊叹于莫问之死。子羽的娘亲红茜这些日子鬼鬼祟祟,同姜姬几次密谋,才是姜姬态度转变的根源。
姜姬一愣,笑了:“阿桑,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子羽这孩子,他值得最好的。似你这样同南离拖泥带水,黏黏糊糊,怎么是他良配。子羽年纪太轻,尚不懂事,但我和他娘亲,都没打算要他赶你这趟浑水。”
然而姜姬已经打定主意,要阿桑和南离和离。她甚至不惜请来了祭宫的实权人物赢牧诗,要赢牧诗带南离走,摆明了就是不给阿桑犹豫的机会。
阿桑苦笑着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屋子是南离几年前苦心孤诣、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建造起来的,如今宽敞的新屋之中冷冷清清,毫无人气。阿桑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山羊一脸无辜地从床榻下面探出头来,冲着阿桑“咩咩”叫。阿桑愣了半天,才想起这只山羊大概是几年前她亲自抱在怀里、一路赶去南离家提亲的那只。想不到一晃眼的工夫,却也这么大了。南离把这只小羊取名叫做“不离”,一向宠爱的很,因嫌弃姜家粗茶淡饭,特意养在祭宫之中。却不知道为何,南离竟会把它带到了此处。
阿桑心中闪出一个想法,但很快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带了不离来,便以为我会心软,再不追究过去的事吗?天底下的事情,哪有这般容易?”她伸手抚摸着“不离”雪白的皮毛,入手之处柔软温暖。
一辆装饰华丽的车驾向着祭宫的方向疾奔。赢牧诗坐在车子上,面带怜惜地打量着衣衫凌乱、满面狼狈的南离。
“赢姐姐。阿桑她不要我了。”南离委屈地说道,一如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被老师若苍责罚,赢牧诗赶来安慰他的时候一样。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他要拼命仰着头,眼泪才不至于掉下来。
赢牧诗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迎接他,却扑了一个空,这才意识到,南离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信赖她、受她庇护的小男孩了。他是祭宫无比尊贵的大祭司。
“和离不和离这件事,到底祭宫说了才算数。记得莫问当年和离,是得了大祭司和长老会的承认的。”南离的头仰得高高的,声音里带着祭宫大祭司所特有的傲慢,一路的颠簸之下,他的理智又回来了,“我是大祭司,我不会同意和离。”
赢牧诗忍不住劝说道:“可是闹成这样,祭宫的颜面何存?”
南离不答。
第二日,姜寨的农桑学堂开课之时,南离白衣长琴,亲自到场。他先前已经在人前宣布过他会成为农桑学堂的老师。如今亲至,蜂拥而来的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在中央。他拨动琴弦,弹奏一曲,引得众人如痴如醉。多少双少女仰慕的眼光望着南离,南离却恍然未觉,只将目光频频投向旁边的阿桑,深情而温柔。
阿桑刻意将脸扭到一边去,但是在南离弹错了几个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当人夫君太久了,只记得争风吃醋,连琴曲都弹不好了。”那天等到天色昏黑,学堂里所有的学生都依依不舍地散去后,阿桑在学堂中清理打扫,看见端坐堂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南离,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南离抬头,眸子里的情意几乎要溢满出来。“那不如我们共奏一曲,如何?”长琴被他扔在一旁,他起身松开衣襟,露出阿桑曾经无比熟悉却也沉溺其中的躯体。
“不要脸!”阿桑恶狠狠骂了一句,但到底没能断然离开。两具交缠在一处的身体如同最敏感的琴弦,轻拢慢捻肌肤熨帖之时发出的声音,才是世上最缠绵最动人的旋律。
欢愉足以令人忘记许多不快,打破很多隔阂。南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阿桑心中的烦躁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