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一回的耽搁,南离赶赴舞会现场的时候,月已中天,舞会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他想在阿桑面前重塑温柔、体贴、低调的形象,故而挥退侍者,一个人挤进人群,开始四处寻找阿桑的下落。
可是,等到南离找到阿桑的时候,却看见了足令他浑身的血液凝固的那一幕。
这夜阿桑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南离看见她脸上红扑扑的,身边横七竖八地堆着许多酒坛子。南离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南离是知道阿桑善饮的。一个靠着猴儿酒配方使得少祭司若苍对她另眼相看的女孩子,若非平日嗜酒,怎么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去跟山中的猴子去学酿猴儿酒?
但南离同时也知道,酒能乱性,阿桑从小没有经过祭宫的密训,她喝酒之后,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总会忍不住向好看的男人乱飞媚眼,甚至动手动脚,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来。这个好看的男人,大多时候自然是他,可是谁又能保证,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别人呢。
因了这个缘故,南离对她管得很严,从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喝酒,他情愿阿桑那些媚人的眼波,只在他一个人面前绽放。
可是这一次,南离却是无能为力了。他没能看住阿桑,没能阻止她喝酒。而阿桑的身边,一边是红色樱桃堆在竹筐里,堆成了小山,另一边却是一个颇为英俊的男人。南离看了好半天才认出,那人居然是季秀,一向不懂得该如何打扮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魅力的季秀。这时候的季秀显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具有威胁力。
南离眼睁睁地看到,阿桑笑吟吟地与民同乐,做着某种稷下川颇为流行的游戏。她用嘴巴噙着一颗颗樱桃,向季秀口中一次次地送了过去。
不过这还不是令南离最愤怒的。
“亲上去!亲上去!”
“亲一个!是大女人就亲一个!”
周围的村民们跟疯了一般起哄道。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阿桑笑得越发愉悦,她果然慢腾腾地凑了过去,含住了季秀的嘴唇。
那个吻起初是淡淡的,浅尝辄止一般,很不确定的,却因为众人的起哄和季秀眼波含笑的鼓励,不断地加深。最后仿佛时被勾出了火来,阿桑的动作突然变得粗鲁起来,她一把抱住季秀,将他直接推到在地上,自己压在他身上,开始近似凶狠地用力吻他。
“好了,到此为止吧。”最后季秀喘着粗气,将阿桑推开,他直起身子,眼睛里一片无所谓的散漫的光,“我是为你好,再这样下去,只怕你会后悔。”
阿桑却只是一味傻笑着,大眼睛里尽是天真和迷惑,仿佛不懂得他所谓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似的,她仿佛喝醉了,又仿佛没有醉。
“十三郎,硬了没有?”人群里有人肆无忌惮地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季秀恢复了他平日里人前那副懒洋洋、痞里痞气的模样,“没见我到现在都不敢站起来?”
人群里一阵哄笑声传来。哄笑声里依稀还夹杂着几声艳羡,似乎是在议论季秀和阿桑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