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开始得意地微笑。
“你长大了。手感真不错。”姜妧压低声音,向着南离说道,“其实,你小时候,我也是摸过你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南离被姜妧摸的时候,浑身已经开始哆嗦,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心,等到姜妧对他说完那句话以后,一种被冒犯的屈辱和愤怒混杂着的感情油然而生。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南离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世上惟一不能杀我的人就是你。”姜妧好整以暇地轻笑,“因为我为你主持了婚礼,你若杀我,便会受到诅咒。”
南离气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意识到放任姜妧主持婚礼是多么大的失误。他恶狠狠地瞪着姜妧,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但是姜妧却不再理会他。
姜妧面上带着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慈祥的笑容,转身开始拥抱阿桑。
“你眼光不错。”姜妧微笑着,在阿桑耳边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南离听到,“南离在外人面前一副清冷的模样,你可能并不知道,他在榻上有多么淫荡,求我要他的时候,有多么热情。”
姜妧被南离摆了一道,满怀报复之心而来。她深知南离最在意的是什么。稷下川固然民风奔放,但是若有人在别人新婚的时候描述从前跟新郎过夜的盛况,哪怕是实话实说,新娘也会面子上挂不住,甚至勃然大怒,夫妻失和,更何况是一向标榜洁身自好的南离呢。
为了防止阿桑听不懂咒文歌,姜妧还特地用这么露骨的话暗示她,只待阿桑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便算大功告成,却不料阿桑的回答全然出乎姜妧的意料之外。
“啊,您说这个呀。”阿桑面上满是笑容地说道,“我知道的呀。”
姜妧不由得愣了愣:“他骗了你,你不生气?”
阿桑一脸迷茫:“我为什么要生气?”
姜妧仔细看了阿桑一眼,在她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一时之间,姜妧竟然开始惊疑不定:难道说阿桑其实还是个傻的?只有真正的傻子,才能在新婚之时一脸欢喜地面对这样的羞辱。
姜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婚礼赐福的环节已经圆满结束。姜姬指引着阿桑迎上南离,拉起他的手。
南离一脸急切地说道:“阿桑,你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阿桑有些倦怠,又有些无奈,向南离轻声说道:“你放心。无论你从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母亲说了,今日是大好日子,莫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心情。”
可是南离却没办法泰然处之。听阿桑的语气,她是为了婚礼,刻意给他面子,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早信了的。这叫他怎么才能泰然处之?
南离茫然间举目四望,最后拉着阿桑的手,走到少祭司若苍的面前:“老师,求求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吧。”他从小在祭宫中长大,和老师若苍朝夕相处,情同父子。若苍最有资格证明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但是南离失望了。若苍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南离,敢做就要敢承认。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曾经为了你的清誉,说过无数次的谎话。可是这一次,我却不想再替你掩饰什么了。你对姜妧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你说你拿我当老师,可是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我?”
南离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差点忘记了,若苍首先是一个深爱姜妧、愿意毫无底线为她做一切事情的男人,其次才是他的老师。当初他为了大祭司的位置,拿燕明君威胁姜妧,姜妧信以为真,竟然糊涂到要立时同若苍划清界限。其后虽然由于南离当上大祭司后坦言自己骗了姜妧,若苍得以被覆水重收。但是被伤害被背叛的感受却是无法轻易消弭的。若苍又怎么可能像从前那样善待南离?故而姜姬代阿桑向南离家求亲的时候,若苍宁可站在姜姬的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