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趁着新屋建成,晾晒烘干的当口,南离亲自去了一趟子羽的家。刚刚走到他家门口的小溪前,就看见子羽挽着袖子,半蹲在溪水旁洗衣服,一脸郁郁寡欢。南离许久不见子羽,一脸欣喜地上前跟子羽打招呼。子羽的反应却甚是古怪,宛如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突然间满脸通红,手一抖,手中的亵衣差点随着河水漂走。
南离起初颇为奇怪,略想了一想,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子羽已经长大了啊。别难为情,这是好事啊!”
子羽深深低着头不说话。
南离思忖他定是怕羞,也不好再打趣。他急于跟子羽分享自己的快乐,满面春风地说道:“子羽,我要成亲了。你知道不知道?”
子羽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担任我结婚时候的傧相。”南离一把抓住子羽的手,神色诚恳之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稷下川四君之一。傧相的位子非你莫属。”
子羽惶然抬起头来:“为什么是我,莫问哥哥不可以吗?其他人不可以吗?”
“不可以。”南离不容辩驳地说道,“莫问哥哥是好人,做事也靠得住,但是他曾被妻主遣返,意头不好。只有你最合适。”
子羽默然不语。南离是这么精益求精地筹备着他的婚礼,不容有任何瑕疵。南离精挑细选,最后选定子羽当婚礼的傧相,但是他却不知道,子羽默默地喜欢着阿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在南离建造新居、策划婚礼细节的同时,阿桑却也没有闲着。阿桑每日里在姜姬的指点下,缝制着新婚之时要穿的礼服,她纺纱,她织布,她染色,她裁衣。姜寨的许多姑娘们都来帮忙,她们从柿子树、胡桃树中榨取出黑色,从茜草、红花中提取出红色,从姜黄、槐花中提炼出黄色,阿桑便将织好的布放在煮开了的染料里,浸泡晾晒。
在姜寨的姑娘当中,蒲柔原本是最勤快、人缘最好的一个。但是她这回却没有像往日那样,热情地凑上来帮姜家干活。她孤身一人悄悄走出姜寨。
正值春末夏初,天空碧蓝如洗,晴朗无云,大片金黄灿烂的油菜花开得极旺。季秀躺在油菜花田中,仰面躺成一个“大”字。他静静望着明媚的天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秀。”蒲柔径直奔了过去,语气温柔地唤着他。
季秀慢慢地坐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蒲柔。蒲柔深深望着季秀那张清秀白皙的脸,目光里满是贪婪。
“阿秀,你千万要想开些。我知道你心里苦,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在她身上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该转头看看别人了。”蒲柔低低切切地说道,一片言语发自肺腑。
但是她这番肺腑之言却未能让季秀动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