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瀚已安排人盯着羽林军回京的动静,只要羽林军的人一回京,他们这里就会得到消息。
然而西北地大,又人海茫茫的,即使是羽林军中的好手也花了将近三个月才捉到一行人。正月都快出了,被派去西北的羽林军才风尘仆仆地押着三辆囚车回京。
这一日,赵敏禾带着女儿上了街,在城西的一家首饰铺子的二楼时,“刚巧”能见到下头囚车经过的场景。
赵敏禾心情复杂,终究伸头去看了一眼囚车,却发现她无法如自己想象得那般看到形容枯槁的故人,映入眼帘的只是三辆被黑布包得密不透风的囚车,连顶上都被封了,严严实实得什么都看不到。
她心中抑郁,在窗边立了一会儿功夫。
圆圆手里抓着一对小铃铛,天真无邪地跑过来,仰着头道:“母妃,这个好看吗?”
赵敏禾醒了醒神,看了看女儿小手上一对莲花外形的小金铃铛,对女儿露出了一张笑脸道:“好看。圆圆喜欢这个?”
圆圆重重地点头,眨巴着大眼睛渴望地看着母亲。
赵敏禾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道:“喜欢就叫掌柜的包起来吧,等父王来了叫他付钱。”她出门前叫人给他送了消息,叫他下衙了直接往这里来接娘俩。算着时间,他快下衙了。
圆圆欢呼一声,跑回去珍而重之地叫掌柜收好了。
赵敏禾叫自己别再想囚车之事,跟在女儿后面走。
一听父王会来付钱,圆圆又开始在一堆给小女孩儿佩戴的宫花里翻来覆去地挑挑拣拣。
小丫头越长越大,开始爱美了。宫里承元帝常命尚衣局给几个嫡孙女做衣裳和首饰,其中圆圆得的东西无疑是最多的,不重样地佩戴起来可以用上好几个月。宫里出的东西胜在精致,外头的虽很少有那么巧夺天工的,却偶尔有几样样式新鲜的。
赵敏禾原还担心女儿年纪小,审美不足,选好的东西会不实用,后头却发现她从小耳濡目染出来的品味不差,而且从来都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久而久之便随她自己去了,只在必要时提点几句。
到韶亓箫来时,圆圆已经选好了两朵小宫花、一对小耳坠,还有最开始那对金铃铛,还给她娘选了一支玉兰点翠步摇和一支花枝凤尾步摇。
面对女儿笑得玉雪可爱的小脸儿,韶亓箫就没有不应的,况且女儿只挑了这么几样而已。
他还拾起女儿为爱妻选的两支步摇,鉴赏了一番后夸了几句女儿眼光好。
圆圆得意地挺了挺小肚腩。
付了账,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离去,圆圆被牵在父母中间,叽叽喳喳地仰头跟韶亓箫说着上半晌弟弟学走路和学说话的趣事。
落在外人眼里,真是温馨又……刺眼。
福景郡主韶丰琪便是觉得刺眼的其中一个。
她素来喜欢排场,来买首饰并不像赵敏禾那样在大厅里挑选,而只喜欢到为达官贵人准备的单独小间里去安安静静地看。
今日,她进了小间没多久,她身边的人就进来告诉她璟郡王妃带着福昭郡主来了。韶丰琪不想对着令她错失嫁给一个如意郎君机会的人,便在小间里多待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些人连离开的背影都要给她添一个堵。
她心中气闷不已。尤其看着韶亓箫疼宠女儿的这模样,叫她想到了康怀侯府里那一张张重男轻女的面庞。
她嫁到康怀侯府戴家已经三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偏偏怀孕生产时都不顺利,大夫说必须静静养上好几年才行。
婆婆也可恶,不喜欢女儿不说,竟还说她伤了身子不能好好伺候夫君,当即就给了丈夫好几个通房,甚至还从府外纳进了一个妾。戴志行也懦弱又愚孝,被婆婆哭两声竟也接了。若不是后来她父王出面去了趟康怀侯府,只怕这些妾侍通房的避子汤都会停了!
想到这里,韶丰琪忍不住又愤恨起来!
若是她当初嫁的赵煦,以赵家那样严格的家规,哪儿会有现在这种糟心事?!再者说,以赵家那种阳盛阴衰的环境,女儿只会得到更多的爱护才是,哪儿像在戴家,人人都看她们母女不顺眼。
就连父王,也叫她没有庶子那就忍着。她的女儿是郡主之女,身上本该得一个县君之位。但她提出为女儿请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