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女子。
而杨表妹却是深深望了他一眼,靠近了他幽幽在他耳边道:“你我都明了柴房里那个只是替身,但若我说她会给赵家表妹带去灾难,那你还要护着她吗?”
那时候他才明了,虽然自己从未提起过,但心细如尘的杨表妹,早已猜中了他的心思。
等他回神的时候,杨表妹已屏退了众人,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这是她前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跪求他。
“赵家表妹如今的情形,表哥知晓的应不比我少。即使你从前借我的口去打探她的消息,只要我能做的,我也尽量帮着你。但是表哥,你不可以再执迷不悟下去。从前你爱叫你后院里的那些侍妾学她的打扮,学她的喜好,这倒罢了,那些人终究只有一点点像而已。可如今这一个,连一颦一笑都如此像她。人言可畏!被外人得知你宠爱了一个几乎与温三夫人一模一样的女子,那你要叫赵家表妹如何面对世人的眼光?!”
杨表妹如惊雷般的话语,从此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想反驳他没有将那个女子纳为侍妾的意思,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自己都明白这只是狡辩罢了。
但杨表妹的话确实击中了他的软肋。他听从了她的安排,将那个女子远远地送走了。但没多久,就听到了那个女子死在了路上,是舆车翻了车,她摔出来时直接摔折了脖子。
安排这事的人是他商行的管事,他赌咒发誓出发前曾检查过舆车,绝不是他玩忽职守。
他分不清心底到底是何感受,但杨表妹却说这一切太过凑巧了,也许此人是有人特意安插过来的。但死无对证,那个女子身后留下的线索也实在太少,无从查起,这终究成了一桩悬案。
但从此以后,他不再追寻阿禾的替身。
原先他和杨表妹只是相敬如宾,甚至可谓冷淡。但从这件事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渐渐情同兄妹。
顺郡公府的主院正房与旁边的厢房之间被打通了,他每晚进了正房之后再去相连的厢房里歇息,每日一早再从正房出来。外人看来,便是他开始独宠正妃,后院从此形同虚设。但其实,直到杨表妹病逝,他们一直过着有名无分的日子。
他也娶不了阿禾,她也嫁不了真正喜欢的人。两个人如亲人般相依相守,也没什么不好。她与阿禾之间本就有姨母杨氏这个纽带,二人感情亦是不错。偶尔,他可以在她邀阿禾过府时躲在一旁看她一眼,还可以借杨表妹的手送一些东西到阿禾手里。
他甚至逗过阿禾前世的女儿。小女孩儿落寞地跟他说“父亲只疼爱异母的哥哥和弟弟”时,他曾臆想过若他有这个资格,只要她是阿禾生的,他也会把她宠上天去。
只不过,前世他终其一生,都没等来这个机会……
“殿下,小心脚下。”
看韶亓箫心不在焉到连台阶都似乎没看到,陶卓不住出言提醒。
韶亓箫不由回头去看说话的陶卓,却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视线聚焦在他脸上。
“没事。”
见陶卓面露担忧,他扭头深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叫自己回到现实来。
*
承元帝还未没睡下,他坐在龙床旁边闭目养神,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上已呼呼大睡的圆圆牢牢攥在手里不放。
冯立人悄悄进来禀告韶亓箫到了,承元帝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去慢慢抽离自己的手指。
睡梦中的圆圆却不放手。她蹙着小眉头嗯哼了一下,两只小手攥得更紧了,连被子底下的小身子也随之靠了过来。
承元帝轻轻笑了声,翘着嘴角道:“倒是个小霸王。”
他抓起被子,将被角塞进孩子手里,总算缓缓地将自个儿的手换了出来。
起身离开前,承元帝轻声吩咐冯立人:“你留在这儿看着她,别叫她摔出来了。”
承元帝信步来到外头时,韶亓箫已等着了。
他走过去坐在上首,才对他说道:“你碰到的那个宫女,宫人前去拿人时就已断气了。从暖阁里的情况看,像是羞愤之下撞柱自尽的。”
韶亓箫挑眉,他早知韶亓荇做事不留后患的狠辣,如今倒并不惊讶,只是面对着承元帝,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