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校场的马厩,那匹枣红色的骅骝良马原本高冷地昂首挺胸直立,待见到了二人来时却立刻欢快地嘶鸣出声,两只前蹄不住地踱步。
赵敏禾丢下韶亓箫,奔过去抱着它的马头蹭蹭时,它也同样亲热地蹭回来……
韶亓箫好一阵忍耐。
这畜生竟吃他爱妻的豆腐!
他扯着嘴角假笑,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将她待半步,不着痕迹地用手指在方才那畜生蹭到的地方刮了几下,就像他在闺房中常做的亲近动作似的,温声道:“好了,趁着此刻天色清凉一些,我们去跑几圈吧。”今早下了一阵急雨,天空尚未放晴,倒叫连日来的燥热驱散了许多。
赵敏禾欢快地点点头,并无察觉他多余的异样动作。
二人分别上了自己的坐骑,驰骋过了好一阵子,才并骑在马上,一边叫马儿慢慢踱步,赵敏禾一边说大风的事给韶亓箫听。
“那年大风将我摔了后,父亲曾有好一阵子不叫我上它的背了。大风认主,其他人都不叫上背的,即使有马师常常牵它出去散步,也不能叫它畅快地跑了。后来它就越长越胖了。之后还是我说动了母亲,父亲才叫母亲劝着松了口。但没几个月,我就守孝了。之后大哥和阿煦出征,我也没太多玩乐的心思,想到了才带着它出去跑几步。想必它这几年也憋坏了……”
韶亓箫默默听着,时不时对她道:“以后,我陪你多出去骑骑马。”“过几月就是上林苑了,到时你再带它去狩猎,这一回我时刻看着它,一定不叫它被……!”
差一点说漏嘴,他赶紧改口:“一定不叫它把你摔了!”
☆、第123章 置喙
韶亓箫为自己的口误正暗暗拍着胸膛叫好险,大校场另一头便有两人一骑慢悠悠过来了。
小夫妻俩停了话头,转头看去。
待看清那骑在同一匹马上的一男一女是何人时,韶亓箫瞬间便无语了。
他和阿禾是正正经经的新婚夫妻,都不会这么大庭广众的共乘一骑好不!
来人正是韶亓萱,坐在他身前仿佛“小鸟依人”的是他府上的孙孺人。
“七皇弟,”韶亓萱策马,在离他二人相距三四丈的地方翻身下马,上前道,“带着弟妹来骑马啊?”
韶亓箫与赵敏禾在他上前时也一同下了马,韶亓箫拱拱手,与他不冷不热地寒暄着。
孙孺人长相艳丽,穿着一声水红色的骑装,挺着背端坐在马上不动,俯视着立在地上的赵敏禾,笑着道:“七弟妹,我是你小二嫂。”
赵敏禾抽了抽嘴角。
“小”二嫂是个什么鬼?!……
她原先只远远见过这位孙孺人。
周氏刚毅果决,容不得齐郡王府的其他女人爬到她头上,每每后院有女子生事,二话不说便是罚了不准吃饭,一日到七日不等。
早年,韶亓萱还颇有微词,周氏便直接撒手不管,给他看不管教的后果。后头果然有侍妾胆子渐大,在外头横行生了事。丢脸丢到了府外,还有御史参到了承元帝的案头,韶亓萱这才学乖了,由着周氏整治。
这些陈年旧事还是周婉婉私底下告诉她的。而这位孙孺人,显然是记吃不记打的。周氏罚她一次,她便乖上个一两个月,然后又仗着自己得韶亓萱宠爱开始作妖,而后再被罚,又乖上一段时间,而后又忘了痛……
如此循环,叫周婉婉都看不下去了。反倒是周氏老神在在,曾私底下对她们道:“孙氏虽喜欢折腾,人却蠢,也没胆子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这样的女人,比心机深沉的好控制多了。比较起来,我宁愿是她这样蠢的女人占着我那位丈夫的宠爱,也不能叫真正城府深沉的女子爬上来。”
从前,赵敏禾没机会体验孙孺人的“蠢”,现在却碰到了。
为了一时之快,用端坐在马上的高姿势喊她一声“弟妹”,即使此刻占了她便宜,难不成事情过了她便不会在乎?
真当她是软柿子?!若她有心将事情闹大,牵扯到韶亓萱身上也不是不可,到时韶亓萱还能看重这位给自己招了坏名声的妾侍?
只可惜,如今韶亓箫不想牵扯到几个兄长之间的争斗中去。那么,她也要尽量不叫韶亓萱记恨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