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见她,每回都是找借口推了人不见。
时间长了,也不知杨宜玲是不是似有所感,总之她不再试图来看他,但后来每年的年礼总是没落下他的过。
重生了一世的韶亓箫,对上一辈的事情看得就比上辈子淡了很多。他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却也不会再如前世那么恣意冲动。
所以,杨宜玲来,他就仍是招待着——一如对待别的长辈,但也不会对杨氏那么亲近。
杨宜玲这回大概是对外甥的疏离有了心理准备,倒不会像头一回那样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食盒里取出绿豆汤,亲自端了给他道:“端城的气候虽比襄京城好一些,但现在白日里着实也是热的,你一个人在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太守府有冰,但冰用得多了也容易受了寒气。”
韶亓箫默默接了绿豆汤过来慢慢喝,一面听她说话。
直到有承元帝身边的侍卫过来传他去书房议事,杨宜玲一个停顿,才接着道:“殿下忙活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韶亓箫颔首,与收拾了食盒的她一并走出去。
临到院门口,杨宜玲又转身对他道:“你母妃过世后,我就一直担心你。如今看你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
言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双用红绢包裹的玉镯,塞到韶亓箫怀里道:“你的年纪也快娶媳妇儿了。到时姨母只怕不能回京看你娶亲,这是为我外甥媳妇儿准备的见面礼,你先收下。”
她拿手绢擦了擦韶亓箫额上流出的热汗,道:“只要你将来的日子过得好,姨母也就不求其他了。”
并未等韶亓箫是何反应,杨宜玲便转身走了。
韶亓箫怔在原地。他攥紧了手里的一对玉镯,抿着唇开始仔细回想当年他偷听到姨母与父皇两人的对话。
除了他母妃相关的事情之外,他们说的最多的……似乎……的确是他!而他姨母对父皇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善待箫儿。”而他父皇的回答是——“朕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他未来如何都要看他自己。”
“哈哈……”韶亓箫一声似哂似嘲的笑声冲喉而出。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这世没有再去见父皇,父皇也没见她!
——因为他这世没有颓废,没有叛逆。他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
原来一直放不下当年那段不可说的秘恋的人……是他自己!承元帝和杨宜玲两个,更看重的是活着的人……
至于情愫……杨宜玲对他父皇如何他不知。但他父皇……要说不在乎了,倒不如说在他母妃一条性命面前,他还能怎么想?又能怎么做?
也许……现在是他该放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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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的銮驾在端城又待了几天便继续北上,欲与陆崇率领的中路大军会合。
韶亓箫已从在端城的发现中渐渐缓过来。
他其实有些激动。前世因承元帝与杨宜玲的事被他所知,所以在端城时他就闹了脾气,再往北走,他几乎就没出过自己的营帐,仿佛外头的战事与他无关一般高高挂起。
承元帝当时也没那个耐性慢慢劝他,故而只恨铁不成钢地随他去了。
韶亓箫当时却带着一股扭曲的痛快,承元帝不理他,他也同样不理人。仿佛自己存心堕落,就能报复了谁似的!
但今生,他不会再这么幼稚。他想好好看看大周的这片壮丽河山!
大军行军途中,除了被扔过来的赵煦,一路倒没遇到多少阻碍和意外。
至于赵煦,就像赵敏禾曾担忧的一般,赵攸源在御前,确实不能时时刻刻关照他,尤其赵煦先前因自己的冲动,不但肩上受了些伤,更严重的打击还是父亲的责备叫他更是难堪。
赵煦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一时之间如何能想得开?
他整日恹恹的,看得赵攸源也有些着急。
这时候,韶亓箫的用处就显得重要了起来。
他干脆将赵煦据在了自己身边,要求他形影不离。
承元帝得知后,有一回遇上前方大捷,都心情颇好地调侃他道:“呦!你还要帮着看顾人家的大侄子了?”
韶亓箫对这样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