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慢悠悠地理着因方才的举动凌乱了的衣袖,一边踱回桌案前神色自若地坐下。
在韶亓箫的不明所以中,赵攸瀚抿了一口茶水道:“其他的事,你昨日既自行避开了,我便也不会再告诉你。只是为你管事的那个孙掌柜,似乎可不想一生都困在这繁华的襄京城做个商行管事。他昨日向众位重臣叙述完毕后,又跪请陛下在核实他的说法之后允许他重新投军。”
他转头望向韶亓箫,又道:“你可知在我看来,这像什么吗?”不等韶亓箫回答,他已顾自说下去了。“这像是你主仆二人联合好了的,借着这一回的意外之喜赌一回!若真的爆发战事,陛下会看在他这次有功的份上给个一官半职;他再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你在京城的疏通,步步高升就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事不成,你只是损失了一个管事,却照样在陛下那里有率先发现敌情的功劳;但一旦事情成了,你便是在军中稳稳安插了一个自己人。恰巧,那位孙掌柜确实是个能人。”
韶亓箫暗道一声该死,他早该察觉的!
孙掌柜往日对他十分恭敬,昨日却只有敬没有恭了。他以前在他面前自称“小人”,昨日却自称了“孙某”。可见投军的想法在他回京、或者更早时便慢慢生根了!偏偏自己沉醉在事情顺利的暗喜中,完全忽略了走过这一遭对孙掌柜这种本就从过军的汉子的影响!
赵攸瀚又道:“七殿下,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有心大位,我便当你与我们忠勇伯府的交集从未有过!小妹那里,我也自会安排好了,七殿下不用担心伯府中的任何人,将来会纠缠于你。”
其实,在赵攸瀚的想法里,韶亓箫有那个想法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反而是他像这种自作聪明的做法——大周军中,如今前头几个皇子难道没有试图拉拢或安插过人手吗?他们有,据他所知,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动过手,只是在被承元帝察觉后快刀斩断了!军队是承元帝的逆鳞。这么做,除了惹来承元帝的不喜,没有丝毫作用。
赵攸瀚也是服了韶亓箫了。每当他叫自己很满意的时候,总会再出一些事来挑战自己对他的认知。
这一回,也是孙掌柜这话就说在当下所有人都明知他本是韶亓箫的管事、且韶亓箫已摆明不愿参与商议后头大事的情况下,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才不会叫人联想太过。尽管他这种素来喜欢周全的人会多想一些,但仍会保留态度,直到试探过韶亓箫的态度,才可肯定事实。
韶亓箫吓了一身冷汗,赶紧上前赌咒发誓自己从未看出孙掌柜的心思来。
赵攸瀚瞟他一眼,哼道:“我现在确定了。若我昨日已百分肯定了,你以为我今日还会寻你出来?”
韶亓箫恍然大悟道:“大表哥方才是吓唬我的?”就因不能肯定,所以故意用暴怒的态度来试探他?威逼他露出破绽?
赵攸瀚冷哼道:“看看你寻的什么管事?他要投军,事先竟也不知会你一声!”
韶亓箫呐呐不言。他抚了抚额,前世孙掌柜一直在京中为他打理生意,哪怕123言情城的战事出了之后,孙掌柜虽也义愤填膺,却并没有投军的打算。他怎么会想到,今生他叫孙掌柜走了一趟北翟,竟叫他萌生了这个念头呢?
赵攸瀚气归气,却也不会就此撒手不管。“姓孙的口才不错,一通报效国家的大义之言下来,我瞧着昨日陛下并未多想。再加上很长一段时间内陛下会很忙,我预计在北翟的事情尘埃落定前他也没时间来想孙掌柜的事。但待他下一次看到了孙掌柜,就不一定了。防患未然,你以后与姓孙的便彻底断了主仆之谊吧。”
若不是眼前的人是未来大舅子,他弹尽竭虑都是为了阿禾,韶亓箫是真想朝他嘀咕几句“一般人都不会多想,就你会那么多事”……
他到底是不敢,转而问起大舅子对北翟的看法来。
因是知情人,赵攸瀚不能说承元帝的部署安排,却捡着能说的说了些。“现在边城那里冰天雪地,北翟至少会等冰雪消融之后才会来大举进犯。但也因这冰雪,大周想要深入草原查探北翟的动静,怕是不易,须等到明年雪融之后。”
韶亓箫有些担心大周不能准确布防,前世123言情城的惨案还会再一次发生,便试探问道:“那大表兄觉得,北翟若来进犯,会拿边关哪座城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