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在韶亓荇那里,恐怕就只是一只聚宝盆而已。即使他为了他这个“兄弟”,违背了母妃的临终遗言。
韶亓箫面上不动声色,哑声说道:“请五皇兄放心。今后,我会保重自己,不会再让母妃九泉下不安的。”
韶亓荇听着这话,莫名觉得他义有所指,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略想一下也就放下了。他知过犹不及,又宽慰了他几句,便告辞离开。
☆、第4章 韶亓荇
韶亓箫在韶亓荇临出门时又喊住了他:“烦劳五皇兄,帮我把刚才在外多嘴的那两个小太监喊过来。”
韶亓荇讶异,随即便笑道:“七弟,按说我不该多嘴,只是如今皇贵妃新丧,正是为皇贵妃积福德之时,不宜见血,还请七弟看在他们从前也是伺候皇贵妃的份上,从轻发落他们吧。”
他本以为从殿门口到灵堂这距离,韶亓箫虽然不会听不到动静,但他正在悲痛中,想必不会在意这些宫人的闲言闲语,这才轻轻放过不提,这也算是施恩于那两个宫人了。没成想,他这七弟却似乎已经振作起来了。
韶亓箫不动声色的说:“五皇兄的话,我记下了。五皇兄慢走。”
韶亓荇行至门外,平子与安子正诚惶诚恐的候着,他们今日本就被分到值守灵堂,方才候在门口,自然把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他出来,赶紧上前行礼,又谢过他的求情。
“你们殿下的话,你们也该听到了。进去吧,好好伺候!”
平子与安子再次谢恩之后,忐忑不安的踱进殿中。
韶亓箫正静静看着韶亓荇愈行愈远的背影,心中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两世的情形来。
韶亓荇行事谨慎周全,前世里母妃的葬仪,他刚开头几天只按规矩来为母妃上炷香,只略宽慰他几句便会走;后来每日便多留些时候,与他多说些母妃生前的好处,又从自己生母早逝这一点出发,与他惺惺相惜一番;到了灵柩入了襄京城郊外皇陵之后,韶亓荇也没放弃,每隔两三日便会快马加鞭出城来看望并宽慰他。
到母妃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下葬之后,他已把韶亓荇看做难得亲近的好兄长。又因这以后,两人是这大兴宫中唯二没有母妃的皇子了,他便日益觉得与韶亓荇同病相怜,愈发亲近起来。
而今生,前几日他还未回来的三天,大抵也是如此。只是前几日他中暑昏过去之后,内里的魂魄就换成了前世本该病逝了的他,这几日他搞清楚情形还来不及,自然对韶亓荇的搭话视若无睹,才让韶亓荇的计划停滞不前了。直到今日……
但是前世里,韶亓荇却成功接近了他,在母妃薨世之后的开头两年里,成了他在宫里最亲近的人之一;另一个最亲近的,是他的父皇--大兴宫之主承元帝。
到后来,他听从母妃临终前的叮嘱,“不去争皇位”、“不去争帝宠”、“渐渐做些让父皇不喜的事”,最终从“承元帝最心爱的儿子”变成了“大周朝众多皇子之一”,还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就这样,韶亓荇成了他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了。
再后来,韶亓荇跟他说他要夺太子之位,只是他没有母族,也没有足够的银钱支持,请他援助。那时他已经连朝议大夫的散官都辞了,只专心在行商上,父皇大骂了他一顿之后也随他去了。
大概是他母族祖上的血脉相连,他虽政事上不得力,行商上却如鱼得水,不到十年便攒下万贯家财。争储这事,他答应过母妃不会掺和进去,只经不住韶亓荇的恳求,才提出折中之法--他会领着韶亓荇几个门人行商,以便那些门人得利,用以韶亓荇行事之资。
想到这里,韶亓箫苦笑。这完全是他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他还是违背了母妃的遗愿。
平子和安子望着韶亓箫一会儿出神、一会儿苦笑的样子,心里没底。平子率先跪下请罪道:“请殿下恕罪,奴婢和安子并非有意揣测殿下,而是……”他偷偷抬起头来望了望韶亓箫,见他并未勃然大怒,才接着说,“殿下最近的言行着实奇怪了些,奴婢们既是怕陛下怪罪,也是担心殿下您……”
“好了,”韶亓箫打断了他,“我并未怪罪你们。”
他从病榻上溘然长逝之后,原本以为可以去阴曹地府与阿禾请罪了,却未想到再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