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在说什么,可见她微微撑着下巴,双目清幻起来,好似在考虑什么;突而她眯了眯眼,眼中有一道光划过,璀璨如黑夜里划过的流星。
萧衍突然感觉一丝奇特的熟悉,又夹杂着一丝奇特的陌生,盯着她微微出神。
王邪看惯了她的丰富的多面,并不觉得哪里奇怪,只是觉得……这分别的一个多月里,她的身上应该发生了什么。
君芜放下撑着下颚的手,食指在桌边敲击两下,清脆的哒哒声,似要拉回两人出离的神智。
他们方醒看向她,她对他们颇为‘亲切’地笑了笑:“来时太匆忙,方思量一下,我不懂医术却协助你们解决此事,倒有些自不量力了。”
将话题拉到原点,她站起身来:“既然瘟疫的源头已找到,那接下来就是对症下药了。”
萧衍扇了扇扇风:“这个问题我与王探讨过,但整个姜国即便经验再丰富的太医,也从未接触这次的鼠疫,一时无从下手。”
君芜点了点头:“我也是第一次听。”
王邪看向她:“莫非你有对策?”
“你可还记得琅席?”
王邪怔了下,瞬间漆黑目亮了亮:“对……我怎未曾想到他,圣医琅叶赞不绝口的天才神医,琅席。”
君芜点了点头:“最棘手的事,还是让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来办的好。”
王邪与萧衍互看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梁国,容郡
“琅哥哥,琅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容郡斑驳的老城墙上,碧衣罗衫的少女碧水后脑勺梳着两个寰髻,一手里捧着个用黄纸包的油酥鸡,一手拿着根竹竿敲打着树上那睡在日光与春树里的男子,奈何她个子不高,半晌只打了些落叶下来。
琅席缓缓睁开眼睛,扭头朝少女的位置望过去,又转过去,叹息一声中,有些无奈。
坐起身来,他翻身身手利落地跳了下来。
碧水见他跳下来了,心下雀跃,又见他头上有树叶,捂着嘴笑了过去,“瞧瞧你,真是哪都能睡。”
方摘落叶的手被他爪子手腕,他平日对她不理不睬的,这会这般亲近,碧水脸一红,低头羞怯道:“你,你要干什么……这是人家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腕,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碰了是会怀孕的。”
“……”琅席嘴角微微抽了下,立马放开她的手腕,一手拿过她手中的油酥鸡,闷头吃了起来。
“好吃么?”
琅席坐下:“多少银子?”
“不要钱不要钱,我今儿发工钱了,请你吃顿好的。”
“可我吃了你几个月了。”
“没关系没关系。”碧水坐在他身旁,捧着脸笑眯眯地看他。
琅席:“你喜欢我是吗?”
碧水眨了两下眼睛,听明白他说什么,脸一下白里透红,羞怯道:“你说什么呢……谁,谁喜欢你了。”
琅席点点头:“不是就好,我心里有人了,只把你当妹妹。”
碧水脸色僵了一下,“你心里有人了?是谁?”
“我的私事。”
碧水呐呐:“你只把我当妹妹吗?”说着声音有点沙哑,双眸中也逐渐蒙上一层水气:“我都做好养你一辈子的打算,可你只把我当妹妹……我们,我们有没有可能?”
“没有可能。”
“呜……”
琅席毫不犹豫的拒绝一下刺伤了碧水。
碧水用帕巾蒙着脸哭着站起来,脚一跺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以后看我不给你送饭你能活过几日!”说完转身哭跑而去。
跑到半路,她转头挣扎着想看他一眼,不过害怕看了失望,便飞快地跑走了。
琅席专注地吃着油酥鸡,不记得这丫头什么时候来开始成日给他送饭,虽然一片好意,但总觉得一直吃下去有点良心不安。
正想着,一双绣鞋出现在琅席面前,本以为碧水又回来,但细看那鞋上绣着的图文,像出自姜国。
他抬头从那水纱往上看去,见到那张如春水印梨花的面容,还有她嘴角那一抹戏谑的笑时,满池的荷花在风中绽开盈盈,湖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