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牺牲自己送给那人一个新的生命。他继续活在过去,还是重新开始,总要有个决断,鱼儿是最好的转折点。这个过程我们谁也帮不了他,日后命运如何走向,我想他会做出最适合他的决定。”
王邪听完:“如此,倒也是。”
君芜知他舍不得鱼儿,没想到他喜欢孩子,握住他的手。
王邪转身望她,捋了捋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笑了笑道:“是不是该是时候,你告诉我一些你藏在心底的秘密。”
君芜看着他,微微地怔了怔。
是夜,风吹晓窗,王邪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明月,呼了口气。
“没想到阿芜的身世竟这般坎坷。”
君芜与他说得简单,交代了她的生母并非王氏,而是虞国楚华公主,且通过此次阴灵事件,她因儿时无法承受的记忆,在一场大病后忘记,如今也全部回来。
中间许多过程她未说,可是从她压抑某些情绪的目光中,可窥一般。
王邪握了握窗棂,直觉告诉他君芜应会为她娘的死寻个交代,而她报仇的对象,她日后要去的方向,充满着难以预测的危险。
“你不要王位千里迢迢地来到梁国这小酒楼待着,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王邪闻声熟悉,突生的警觉放下。
转身,他见一身紫衣的公孙无忌身子闲适地靠在桌前,拿着一小壶酒喝着,目光妖魅地盯着他,似要窥透他骨里。
他摇了摇手中一壶酒:“好久未与你一同喝酒了。”
王邪清远如风地弯了弯唇,朝他走去:“那今夜,喝个痛快。”
☆、第72章 柒拾贰·狱与影
弥漫着淡淡未散酒味的倾城酒家,在白雾清冽的晨光下映衬着抹安宁。
“嘎吱……”君芜推开门,静悄悄地走在被昨夜晓寒吹彻的落叶小院里,半晌顿住脚步,朝王邪所住的地方微微驻足看了会。昨夜夜半去寻过他,但看见他与人喝酒畅言,便未作打扰。
一些事想来,还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好,何必牵扯到他来。她朝城东的一座府邸有些冷然地走去。
诺达的雀缬木槿大床上,屠丞穿着白衣的里绸衣,披着发正睡着,紧紧皱着的眉头,好似在做一场噩梦。
突然有什么在他脸上弄得痒痒的,他用手挥了挥手,那东西继续,让他不由地翻了个身。
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叫唤:“丞丞……”
从梦中惊醒,全身一阵刺骨凉意。
屠丞瞬睁开了眼睛:这个世间叫过他丞丞的只一人,而那人早已永不在了。
他视线带着不可置信地朝后瞄去,带着些说不清惊慌与期盼,哪怕那只是一场梦,或一缕幽魂。但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那么真切地,不似梦来。
顿生出警觉,复了些理智,他的手摸索着身边的剑,转身一剑刺向擅闯他卧房者!
只是他的剑方刺过去,他的身子便被一股大力甩到床位,“咳……”当下,他咳出一口血来。
再抬眼,又见那日生辰上那……青红额印雷电水纹的龙,一双龙眼看着他,胡须飘扬在空中,背脊一阵惊凉。
“丞丞。”
又是那熟悉的叫唤,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你是谁……是谁!”他大喊地质问。
这叫声过于熟悉,屠丞只瞪大眼睛看丹青,指着它企图揭露他的面目:“不要以为那日我未看见你藏在这龙身后,有胆你便出来,我们一决高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悦之丞丞,忧忧向寡。”
“楚,楚华……”屠丞一时落了手中的刀剑。
他惊瞪着眼前的神龙,想是否是她的化身,或她在天上位列仙班的坐骑。她那般的人,死后也应是神仙的。
然而在身后的晨雾清冽的冬阳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身影,他生者一张熟悉的脸,神情清冽如冬日凉凉,让人心彻,却又夹着一丝清明的薄暖,让人疑惑。
他的心跟随着她的走进,慢慢地,因她起唇再一次的叫唤:“丞丞。”提到顶点!
宿醉一宿,王邪起床发现公孙无忌已离去,无言笑他那来去像风的性子倒是一点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