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和悦地笑起来:“君芜……你果然不能走的。”
君芜双目撑开些讶然角度。
他又笑纠道:“叫错了,该是尹无才是。”
*
日落,夜至,月升。
明月楼前一缕清风吹过,摇曳着楼前左右两排长而明地犹如葫芦籽的红盏。几辆马车络绎不绝地浮动着暗香驶来,下来的人衣着排场一眼望去非富皆贵,被伙计热情地恭迎了进去。
片刻,遥遥又驶来一辆马车。
车饰看去低调,但车的四周和车身后,跟着的奴与官牌刀侍却是非贵极的权位之人,而不得有的。
“吁……”车夫拉住马跳下来,紧忙在一旁低头恭谨地站好。
车一旁的奴人上前,又赶紧躬身蹲下去,成凳子状。
美婢垂首上前,轻轻地撩起车帘。
“大人,到了。”刀侍的领头过来,低声一句,好似担心打扰到里面是否在休息的人。
半晌里头回了句:“知道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接而,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位纹锦紫衣上嵌鹰纹,系披件银月的斗篷,头戴高乌紫纱帽的男子。
他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比例完美,面容看起来年轻英俊,但嗓音乍听有些沙沙得低哑,气质又有些上了年岁的沉气。两条本来就细长的眉,深画得往上飞斜。一双细长目的眼角外,方晕了些渐变的夭红紫色,唇透些红紫,脸白得有些若宣纸,像是长期在夜间活动或长久不见光地。
细骨轮廓,气显妖治,眉宇一眼透出让人不好接近,与又不好惹的阴寒气。
绣着鹰爪的金缕靴踩着那奴人而下,屠丞理了理袖口,姿态高贵地问一旁侍统:“你可确定,他今日在此?”
侍统汪源低头上前,恭谨着掐媚地禀道:“属下确定!”
屠丞方回身朝明月楼望了眼,见里面人头攒动,皱起眉头,透着嫌恶。
汪源倒是懂他不喜这般与庸俗为伍的地,“已为大人订好了雅间,大人若嫌俗人惹眼,我等可从侧面进雅间。”
屠丞看了眼汪源:“你倒是懂我,干儿子。”
比他大上十岁的汪源喜道:“干爹的爱好,儿自是每日睡前必省。”
“哈哈哈……”屠丞笑起,“走罢。”又受用他狗腿地骂一句:“真是一条天生狗命。”
汪源不怒反喜,跟着他身后,为他笑嘻嘻地拖着那拖曳在地的脚摆纱袍,比宫里夫人还要夸张的曳摆……“汪,汪……”为讨他欢喜,他还学小狗叫了两声。
“哈哈……”他一声大笑。
不时,身后响起了数声“汪汪……”不一的‘大狗小狗公狗母狗’的学叫声,来自他的那些奴与刀侍。
“哈哈哈……”他仰头开怀,笑显张狂。
凌颤了,夜色。
☆、第27章 贰拾柒·鱼与鹰
明楼的老板姬良离请君芜喝酒,君芜与他同坐,但醉翁之意皆不在酒。
寻不到王邪,又困于这楼,君芜端起一杯酒思量,他应是被软禁在某处,而她则被眼前这位客气的‘明’禁。
“酒不好?”姬良离见她端酒不饮,问道。
君芜摇了摇头:“心不在此。”
“恩……”礼貌地应了句,他便没了下文,自喝自的酒,有些孤芳独自的自在。
君芜仔细地瞅了瞅他。
直到对面有人影过,君芜见那一副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明楼老板,才朝他们这间雅间的对面望了望。
君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一扎眼的紫色纱帽的男子,带着几名刀侍进入那对间。
“是他……”开口,姬良离的语气带着些耐人寻味的讶异。
君芜不免好奇:“他是谁?”
姬良离看她,眼中一丝淡笑浮现:“一位……不好惹得,相识。”
“相识?”君芜笑了笑。
转而,终败于他的淡静,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把我留下,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