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换衣服、卸妆、拆头发……大概得花一阵子。如果不是为了他们的婚礼,他才舍不得让她这么辛苦呢。
……可是不是也太久了?
刚才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
展屿从沙发中起身,问过工作人员,被告知乔小姐在更衣室里,没见到她出来。
他径直走向更衣室,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他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那件精致的婚纱挂在架子上,风从窗户中吹过,层层薄纱轻摆,如烟如雾如梦。
可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
“喏,这是你的新证件!”
乔心从络腮胡子的手中接过一本护照,翻开一看,“……‘安心’?”
她的证件都在展屿手里,她怕别院里有监控,不敢随便翻找。不过她猜弄一套身份对络腮胡子来说应该不难,上次电话中就提了这个要求。
“你又没说取什么假名好,只好给你安了你爹名字里第二个字喽!反正名字也是他取的,继续用着呗。”络腮胡子当然已经知道了她不是乔安格亲生的,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老je认这个闺女,那她就是他大侄女。
……好吧。他肯定不知道,乔安格给她取名随意的很,就是因为那颗小红痣。她小时候还腹诽过,还好那颗痣不像个小乌龟什么的。
“谢谢胡叔叔。”乔心又转向直升机的后座,招呼道,“你好。”
后座这位她并不陌生,对他的中枪的后颅和碎裂的脊椎尤为熟悉——因为几个月前他才在她主刀的手术台上躺过,她花了一整夜的功夫才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阿云,大名叫云黙。”
这名字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代号,不过人如其名,由络腮胡子介绍过,他只冲乔心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大侄女,你还缺什么吗?需要钱吗?哦差点忘了,你腰缠百亿呢……”
乔心摇了摇头,“那笔钱是展屿在管,我只要一动,他马上就会知道了。”她对上络腮胡子担忧的眼光,笑了笑,“不用担心,钱我还是有的。我之前给一个沙特的大人物做过手术,他们给了我一箱金条。我嫌携带不方便,他们就给我存在瑞士银行了。后来再有大笔的诊金,我也一并存在那里了。虽然瑞士银行也不一定安全,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追查到的。”
“唉!要是让je知道他宝贝闺女遇人不淑,可不得一枪崩了那小子?简直欺人太甚!早说清楚了,叔叔我直接过去暴打他一顿,把你抢出来不就得了,值得折腾这么大一圈?我还以为是你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要跑路呢……”
乔心勉强扯了扯唇角。她知道络腮胡子的人大都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怎么能麻烦他们明目张胆的抢人?她只拜托了他在机场接应,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帝新市,最好是出境——
她不过是仗着展屿被她迷惑得一时松懈,等他反应过来,以展家的势力,她想必是插翅难逃。
☆☆☆
两个小时前。
乔心回头深深地看了展屿最后一眼,转身去了更衣室。为她捧裙摆的工作人员上前来,想帮她脱下婚纱,却被她挥手婉拒了。
看着那扇门关上,她迅速地褪下这条耗费巨大的裙子,将它在架子上小心地挂好,又不舍地摸了摸。
看起来太美的东西,就像梦一样,总是会醒的。
“咚咚咚。”
门被轻敲了三下,乔心呼吸一滞,听门外的人说是订制送餐的,才放下心来,打开了门。
她之前磨着展屿问了不少这个工作室的细节——只要她主动关心婚礼,他总是很高兴地有问必答。这次毕竟是仓促间把设计大师的团队整个搬了过来,连绣娘一类的精工巧匠都雇了几十个,加上试装当天还会有造型师的团队……生面孔多,她才有机会。
龙哥交友广泛,一众“兄弟”们不乏做餐饮、保安后勤的人员。她换上送餐工的制服,竖起衣领压低帽檐,先从更衣区混了出去。
展屿面对着空荡荡的更衣室,仿佛是兜头一桶冰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冷静,他不断提醒自己。想想上次,也许乔心只是去洗手间了呢?也许是出去找他,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