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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馆的大学口商圈里,「滷味森林」的绿色招牌闪闪发亮。老闆娘忙着将一束束青菜插入墙上的塑胶矮瓶,看起来好像美丽的绿色小植栽。
「老闆,一份米血糕、甜不辣、豆干、豆皮,还要两份豌豆苗,谢谢。」
胖胖的老闆,很快就把热腾腾的滷味和找回的零钱递给我。
「老闆,你多找给我十块了。」
「谢谢哦,同学,像妳这幺诚实的不多哦。」
「一定要的,你赚钱辛苦哪──」
电话响起,是我的直属学弟小段,我按下接听键,他尖利高亢的嗓音传来。「荳苗学姊,今天要不要去看〈贝武夫──北海的诅咒〉?要怎样才能像安洁莉娜裘莉一样性感啊?」
「不行欸,我在公馆夜市,来送惊喜打气宵夜给蓝山。」
「蓝近山先生没有脚啊?不会自己出来买?」
「他最近忙翻了,今天还要和研究室同学讨论创业比赛的企画书,如果我不来找他,就见不到他了。」
「学姊好贴心喔──温柔体贴度九十,密技是死缠烂打,所以打下了妳们高中第一优秀的帅哥蓝近山,还一路追到台北来。」
「别挖苦我,我到他家门口了,再聊啦,掰。」
我来到温州街巷弄里的老公寓,手中的备用钥匙哗啦啦,五、四、三、二、一,蓝山学长,你的荳苗小学妹来啦。
「surprise!」
我打开套房铁门,眼前的和式矮桌上没有笔记型电脑也没有企画书,只有一个「惊喜」等着我。蓝山学长只穿着红色的凯文克莱内裤 ,搂着一个穿黑色蕾丝睡衣的女人,她腰肢好细,嫩白又光洁长腿的目测比我长二十公分,像两条白蛇般以极其不合人体工学的姿势勾缠着蓝山,手还搁在蓝山那巧克力色、线条刚毅分明的腹肌上。
「啪!」我手中的塑胶袋掉了下来,滷味汤汁溅上了我的蓝色小碎花裙襬,蓝山学长最爱吃的豌豆苗,混着其他咖啡色的滷味料,一起惨摔在地板上。
「荳苗,妳听我说──」蓝山学长匆忙套上衣裤,那女人倒是非常镇定,双腿交叉,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捲着垂肩的大波浪头髮,妩媚的丹凤眼直直盯着我,我气极:「小姐,乱动别人的东西不用道歉吗?」
她什幺也没说,就只是嘟着小嘴,带笑的眼神投向蓝山。
蓝山硬拉我走出套房外。这栋大楼紧邻着温州公园,他按下我肩膀,让我坐在无人的跷跷板正中间,啊,前几星期来这里时,我还拉着蓝山一起玩翘翘板,一低一高,我的马尾都飞起来,他笑得好开心哪。
「你不是要和研究室的欧阳同学讨论创业比赛计画书?」
「她就是欧阳,欧阳沁。」
「你们的创业项目是什幺?情趣用品?性感睡衣?」
「都不是,是补足偏乡教育资源的社会企业。」那是什幺?我听不懂,先不管这个。
我拉住蓝山的衣袖,内心燃起了斗志。我知道一定是那什幺欧阳沁主动纠缠蓝山,来啊,我才不怕;这蛇腿女妖只不过多了黑色蕾丝睡衣这种装备,我小鸟依人,我癡心无敌,我一五三的身高很适合水手服,我一定能打爆她。
我睁大双眼,一脸无辜,语气很轻柔:「我知道你课业压力很大,我又不一定能天天来找你……」
「荳苗……我是说,窦妙真,」蓝山别开目光,双手覆在他那长长的单眼皮上,「我们分手吧。」
「咦?」我没想到蓝山会这样讲,迟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你不要被那女生骗了。」
「我没有被骗,我──」蓝山的手放了下来,双手插在腰际,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荳苗,妳看看妳,妳今年大学毕业了,七月考高普考,九月放榜只有备取第五名,到现在十月底了,妳还没找到工作,只去几家出版社面试过。」
「中文系毕业生本来就不好找头路,我们班上有二十几个人还在待业。」
「别人有认真找工作,妳有吗?妳整天玩线上游戏,却还以为『游戏橘子』是水果店;一天看可以连看两本东野圭吾的小说,就是没有看《cheers快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