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做什么?”万俟绝看着顾溪桥。
“你无需做什么,晚上的时候我会在联系你。”顾溪桥等了几分钟,然后将他手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来,她垂着眼眸,眸光冷光乍现,到时候自会有人赶着前来送死。
看到顾溪桥将手放到万俟绝的脑门上,容飞霜忽然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他意识到顾溪桥正在干嘛,脸色一变,“万万不可!”
“容爷爷,已经收不住手了。”体内的玄力在一点点流失,顾溪桥脸上依旧淡定从容,只是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清秀的眉宇间皆是执着。
看到她这个模样,本来到嘴边劝诫的话不知不觉间吞了下去,容飞霜叹息一声,“臭小子,赶紧会古武界把我的那瓶药拿过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一脚将祝源踹走。
古武界的那瓶药,祝源知道那是容飞霜花费无数物力财力才炼制而成的令人恢复元气的,此时看着容飞霜少有的严肃,她也不停留,只看了一眼顾溪桥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万俟绝已经不自觉的闭上了眼镜,庞大雄浑的带着生机的玄气从他的天灵盖灌入,与方才那种涓涓细流的感觉不同,万俟绝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一团温暖的泉水包围,全身的疼痛都消失殆尽,他甚至能感觉带自己的筋脉在一点点的生长。
“容神医,这是怎么回事?”时海哲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容飞霜。
容飞霜目光紧紧盯着顾溪桥,脸上是全然的震撼,“她在燃烧自己的玄力,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落下病根,甚至于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他根本就不能想象,为什么她会这么干脆?明明可以分为一个月来治疗万俟绝,不会伤及她身体的根本,眼下却搏着变成废物的危险,要在一夕之间治好万俟绝。
时海哲看向床边站着的那人,忽然间抿了唇,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一瞬不瞬。
半晌后,她终于放开了手。
脸上毫无血色,白得近乎透明,表情依旧清淡,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但是经过容飞霜方才的解释,时海哲已经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并不比万俟绝好到哪儿去。
万俟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原本略显涣散的湛蓝瞳孔变得犀利起来。
“以后每隔三天,我会来一次,”顾溪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跟一张纸,刷刷地写着什么,忽而抬头,嘴角扯起一抹略显恶劣的弧度,“明天,你可以出五成力,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影响。”
刷刷写完几行字,她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扔到他手上,“记得打完之后吃一粒。”
“明天?”万俟绝直觉顾溪桥话中有话,“明天”什么意思?总觉得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祝源此时已经匆匆赶回来了,将一个白瓷瓶递给容飞霜。
容飞霜立马从瓶子里到处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顾溪桥掌心,“这是固元的药,虽然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但至少能让你今晚能过得好受一点。”
本来还想问问她关于于曼的事情,但是现在看顾溪桥这样子,容飞霜知道不是个好时机,索性也就没有问。
“谢谢。”顾溪桥一愣,然后慢慢接到手里,顺便将刚刚写的药方递给祝源,“这是每天要泡的药浴,你负责看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祝源默默接到手中,然后送她出门。
回来的时候,万俟绝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一双眸子看着他,“她走了?”
“嗯,”祝源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纸递给容飞霜。
听到祝源的话,万俟绝再次坐到床上,沉默不语,刚刚时海哲已经告诉他,为了救他,顾溪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修为尽皆消失,想起中午的时候对方那强大的精神力还有不下于他的古武境界,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呜呜呜,漂亮姐姐好可怜!”听着容飞霜的话,尹傲雪突然小声的抽泣起来。
时海哲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将目光转向万俟绝,“我先送雪儿回家。”
万俟绝闭着眼,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时海哲叹息一声,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带着尹傲雪回去。
今晚发生这一切,足够让他震撼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