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么哒”
带着困意的、尾音微微上挑的、他熟悉了六年的、朱雀桥的声音。
时昱猛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拉开,寒夜里的冷风顿时卷了进来,一进一出间带走时昱身体上的热度,但他心里的那腔火却是越燃越旺,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女神……真是太会撩汉了!
被简简单单三个字撩到狼血沸腾的小时总,将头抵在寒意逼人的玻璃窗上,一边勾着唇角愉悦地笑着,一边将听筒放在耳边,听着里边一遍一遍地说着——
“么么哒”
☆、第8章 勇敢的靠近(二)
夜幕低垂,暮色四合,下半夜的s市像是累极而眠的青年,街道、商店均陷入一片安静中,唯有闪着车灯的车流是夜色中的点缀。
上完连续十六小时连班的乔俏顾不上心疼钱,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目的地后,就瘫在后座上闭目假寐。
道路两边的路灯在车子快速行驶中化作一道道急速后退的光点,乔俏以往望得久了,常常会从心里升起了岁月无声流逝的感慨。但此时的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还要提防一个陌生的司机,需要勉强保持警惕,她现在恐怕随便一倒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她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维持着为数不多的清醒,睁开了眼睛,从包里掏出耳机塞上,选了部悬疑恐怖向的有声小说提神。
等到了小区门口,乔俏才彻底松下一口气,萎靡不振地拖着疲累的身体往楼上移动着。
在半梦半醒间,乔俏凭着直觉在包里摸索到了钥匙,又继续凭着直觉将它插进门锁里开了门,按下灯光按钮的同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玄关处的鞋子摆得乱七八糟的,那是早上她赶着上班时不小心将鞋架碰翻的结果。餐桌上堆着半碗剩下的混沌,皮馅在汤水里已经泡散了,表面也结了一层薄薄的油层。沙发上书本扔得到处都是,写在纸上的读书笔记散乱地落在地上,分不清页码先后。
乔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眼底似乎是有了一点难过,然而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换了鞋,将包随手一扔,只脱了一件羽绒服,就抖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比谁都明白,这个房间不会有另一道声音回答她,就像永远也不会有人为她留下一盏夜归的灯。
*
乔俏是被楼上的喧闹声吵醒的,小区的环境不是很好,白天常常会有“隔空喊话”的事情发生,仿佛这样就能省下一笔巨额的电话费。
小孩尖锐的哭喊声过后,是男子怒不可遏的骂声,紧接着是响彻楼道的追赶声,那一步步似乎踏在乔俏的太阳穴上,敲打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她崩溃地低吼一声,干涸的喉咙泛起一丝火烧火燎的疼痛,满腔的起床气让她像一只垂死的动物在床上翻来滚去地折腾了半响,才渐渐消散。
乔俏拥着被子半坐在床上,整个人蜷在一起,额头抵在膝盖上,闭着眼睛捕捉每一丝声响,有几户人家妇女的谈笑声,小孩子玩脱时发出了疯狂笑声,热闹得无以复加。她突然觉得很疲倦,不只是身体上酸痛的疲累,而是从心里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涌起的寂寞和无力。
记得曾在微博看过,最容易觉得孤单的时刻莫过于一觉睡到傍晚身旁却空无一人时,但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只要还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孤独的。
孤独得,就像是有一天猝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任由负面情绪侵占了大脑十分钟,十分钟后,乔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起身,顶着一头睡得毛茸茸的长发到洗手间洗漱。她一边叼着牙刷无精打采地刷着牙,一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双眼无神,眼皮浮肿,皮肤暗淡,简直和传说中的少男杀手相去甚远。
勉勉强强将自己打理成一副人样后,乔俏已经饿得脚步虚浮了。
打开冰箱,乔俏瞬间黑了脸,只见里面安静躺着两颗鸡蛋,一小把青菜叶子,还有一盒小番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冰箱里全部食材,准备将就着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先填饱肚子再出去觅食。
等水烧开的时候,乔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