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还是这一岸,她都用这颗心,爱着一个狐朋狗友以及一个“除了与她白头到老,不接受其他任何结局”的人。她也爱着其他人。
长大的她,心中爱的能量也更强大。
她脑海里闪过他十六岁的样子:少年身形高瘦,神情落拓,他看着那个十五岁的红衣少女,眼神清澈又专注,像在欣赏一幅画。
我来到世间必有缘由,
不只是为了悲伤
这是我写作的第十年。
今年夏天,我回了趟成都,和妈妈还有弟弟一家人待了两个月。
说起来,我已经有十年不曾在四川和全家人一起待这么久了。很温暖,很爱他们。
八月末,在春熙路,我兜兜转转找了很久,终于到达我与薏米约定的见面地点,见到了相识十年却是第一次见面的妹子。没有见光死,而是像老友般亲切。
相识那年,我刚大学毕业,离开重庆去了江南。我在小小的房间里养猫、乌龟、仓鼠,在楼下废弃的花园里种玉米、番茄和辣椒。那时,她从郑州来,在重庆上大学。十年间,我们各自辗转,先后在同一家报社待过,也给同一本杂志写过稿,她做编辑时,我做她的作者。如今,她定居四川,做广告策划;我安住在湖南,依然写故事。
她说:“真没想到,你还在写。”
是啊,十年了,我还在写。当初一起出发的小伙伴,大多转行、失散,下落不明。我却还在这里,继续写。这十年间,也有短暂地从事其他工作,教师、广告策划、记者、编辑,但每一次都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唯有写故事,大约才是我存在的理由。
她又问我:“换了那么多地方,你孤独吗?”
我很坦然:“不孤独。”
若是两年前,我的回答未必如此。记得那年春天,我和我家男人还有他的一群朋友去春游。到了目的地,他们开始打牌,我一个人在山里走走停停,拍照片。走累了,我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阳光暖暖,风从林间吹过,我忽然哭起来——我觉得孤独、忧伤。这样的春日,我该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看花、爬山、聊天。可此刻,我却离他们一千多公里。
这是我的选择,远走他乡,离开亲人、朋友,为了爱情。我并不后悔,但也很长时间无法坦然,因为逐渐明白,无论多好的爱情,也无法将亲人、朋友替代。于是有抱怨、伤感、叹息。
这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受,持续到今年春天。
春天,我一个人去春游了,见到了相识已久却素未谋面的小伙伴,也见到了偶然相遇的小伙伴。他们热情、温暖,充满能量。我才恍然,原来,我还有同伴。是啊,没有这些同伴,我哪能写十年,走这么远?
回湖南之前,我还去了趟重庆,去看我心心念念的朋友们。我们一起上大学,同吃同睡,知根知底。我对重庆怀有深切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我曾在那儿读书、工作,而是因为这些小伙伴。我们一起看演奏会、做凉糕,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在地下车库迷失方向,温暖一如从前,灵魂成长令人惊异地同步。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失去。
在成都的日子,除了我男人,也不断有湖南的小伙伴发来问候: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除了爱人,还有其他人在挂念。
这十年,一路风尘,兜兜转转,深夜痛哭,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的亲人,也曾陷入绝望,但此时此刻,我无比坦然地相信,这一路,失去很多,但得到更多。
以上,也许可以算作“十年历程”什么的。
还想要说说这本书,这个故事。
姜画未的身世有一点儿像灰姑娘,但她不是灰姑娘,她没有像灰姑娘一样站在原地悲叹命运,等待仙女送来水晶鞋将她拯救,她所做的是,抬腿,迈步,前进,哪怕前方是荆棘森林。美好的童话能滋养我们的灵魂,但生活不是童话。至少,我们该知道,即使有仙女送来水晶鞋,那双鞋,也一定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任何的得到,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站在原地悲伤叹息的弱者,命运送给他们的,只有同情,没有赞美。
受到挫折也不变得苦涩、怨恨、愤世嫉俗,那是一种高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