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只要于采薇振作起来,她们梦想里死去的那部分就又会复活,就像一株双生花,获得双重生命,只会怒放得更加酣畅淋漓。
她们什么都不怕。
姜爸也打来电话,各种叮嘱,啰里啰唆,冯小娥受不了,抢过电话骂她:“反正你死活不听要跑出去画画,你不画出个名堂就莫回来!我和你老爸饿死也不要你操心。还有,你老爸给你卡里打了钱,都是他惯坏了你。自己要晓得吃饱穿暖,不然饿死冷死也没人晓得!”
画未其实都懂,姜爸的啰唆也好,冯小娥的臭骂也好,不过都是一句话,一句他们说不出口,也从来没对她说过,可能是这一辈子都不会说的一句话,那句话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除夕夜,画未一个人出去逛街。外乡人都返乡过年了,城市顿时空寂许多。
她乘地铁去了新天地广场。广场顶层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喷泉,以往画未想看日落的时候,她就来这里。这里平时很热闹,还有露天咖啡座,但今天却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电话好忙,才挂断,又响起来,是魏泽川,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没有其他的寒暄,他直接问:“你在哪儿?”
“北京。”
“具体一点儿。”
她心想,莫非你能像飞船一样,降落在我身边吗?她就说了:“我在建国西路新天地广场顶楼。”
她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她在想念他,希望他出现在身边。”
她以为这只是妄想而已。但她妄想得很坦然,分手的自我惩罚,这一年的孤单漂泊,它们已经将她内心的自责、歉疚、羞耻感和不配爱他的恐惧清洗干净了。
她的心又是澄明一片,宛如十六岁少女。
她又可以好好爱了。
她正想着,出神发呆,魏泽川已经站在了喷泉旁。
一年不见,他一点儿也没有变。眉宇间的英气,唇角的坚毅,还有那似笑非笑戏谑的表情,一如从前。他抱着一大桶烟花。他把它放地上点燃。
烟花冲向浓密的黑夜时,他拥住了她。
他说:“每当看到日落,我都想你。在我心里,我们从未分开。”
她心里说,我也是的。
他没有问她,你想清楚了吗?
不需要问了。
画未带魏泽川回到地下室时,才恍然大悟。
她还漂着,住着地下室,前途未卜。她不想把爱情当溺水时的浮木或黑暗之灯,她希望再次遇见爱情的时候,自己是一个各方面都到达美好状态的女人。这样美好的她,才能担当得起无论多美好的爱情。
“你看……”她笑着说,“我这个样子……”
她不说,她也知道他看得出来。她更瘦了,眼睛更大了,她的头发挽成发髻,她的眉毛杂乱,嘴唇干涩,她的围巾和羽绒服都是以前的,她连打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
她的身心都耗在了梦想里。
但画未也知道,她取下围巾时,他看到了她的挂坠,那块牦牛牙齿挂坠,他送给她的护身符。她一直戴在脖子上,从未摘下。
他果然懂了,他说:“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我坚信你会成功。我不急,我对自己对你都充满信心!”
他又说:“公司派我去韩国进修一年,下周就走,明年春天才能回来。这一年,我允许你继续想你爱不爱我,等我回来时,要是你还没想清楚,我就直接默认你爱我了哟!”
“好。”画未笑。
“反正我不会放弃,除了跟你白头到老,我不接受其他任何结局。”
画未笑着侧头看他,眼睛亮亮的,露出久违的俏皮:“那我就只有祝你成功咯。”
这几天,魏泽川一直陪着画未。他为她买菜做饭,洗涮大扫,为她买来烤脚的电暖炉,还买了仙人掌、吊兰和绿萝放在角落,这种温暖却又并不过分亲密的状态,就像初恋的序幕,就像春天即将来临时,冰层下解冻的潺潺流水。
他临走时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画未的抽屉里,留了张纸条说:“卡里是我全部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
画未的漫画被摆在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