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去,生了根,发了芽,一株花树正悄然生长。
魏泽川在二楼六班,画未在四楼九班,两人其实并无交集。
以前,画未只偶尔在校园里看到魏泽川。
可现在,画未奇迹般地发现,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她都能发现魏泽川的痕迹,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在食堂,在路上,在水房,她常常碰到他。
在操场,在教室,在球场,她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她还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点滴小事:他喜欢足球,虽然球技一般,体能一般,但意志力超强;他在生物课上和老师作对,因为他反对解剖活兔子;他还有个性格与他截然相反的双胞胎弟弟在七中。
她看到他,听到他,她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他竟是这样饱满而鲜活地存在于她的生活中,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察觉呢?
有一天,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的话:有一种现象叫心理投射反应,这个世界很大,你心里在乎什么,视线就会投射到相应的地方,比如,你穿了条新裙子,你会发现人群里有很多裙子,如果你长了痘痘,你会特别留心旁人的皮肤。
她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在乎他。
这豁然开朗令她欢喜,却又忐忑。
这忐忑与梁阮阮有关,但却又似乎与她无关。
画未向班主任申请了调换宿舍,可根本没人愿意换到302来。在所有女生眼里,梁阮阮都是一个性情乖戾的怪人,对付她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她。
画未也只好算了,尽量避开与梁阮阮正面接触。
元旦已过,期末迫近,天气越发寒冷。
这个周末,梁阮阮也待在宿舍。她妈妈要来看她。
梁阮阮一个学期都没回家,她妈妈每个月来看她一次。她妈妈苍白虚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她对画未她们说话时,带着一种讨好的笑。她把买给梁阮阮的零食分给她们吃,还说:“阮阮性子要强,不懂事,你们就多担待点,小事就不要跟她计较。”
每当她说这些话,梁阮阮就气鼓鼓地阻止她:“妈,你别啰啰唆唆的了。走,去吃饭。”
画未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吃过午饭就背起画夹出去,想找个地方画画。
画未往校园深处走,一直走到旧花园深处。这里有一幢废弃的老楼,楼前杂草丛生,但几株蜡梅却开得灼灼热烈。
画未坐在水泥台阶上,打开画夹。画画让她愉悦,她沉浸其中。
她画完,无意间回头一望,魏泽川正靠在一株枯树上望着她,表情专注。
她吓了一跳。
他却笑起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正在绽放的花朵一样:“你画画的样子,很感人。”
这评价好特别,画未第一次听到。他有一双很美的眉,像是用墨笔描画出来的,左边眉心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她恍然记得,她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双眉。
他打断了画未的思绪:“你为什么不上美术班?”
“家里不支持,再说,想画还是可以画啊,不一定要上美术班。”
魏泽川抱着双臂,笑:“我们很像啊,我想上足球学校,家里也不支持,不过我现在也天天踢球。”
画未想起关了于他球技不好的议论,抿嘴坏笑。
“当然,我球技也不行,足球学校不会要我。”
“我可没这么说啊!”
“你心里在这么想。”
画未不好意思了,低头收拾画夹。
“这幅画送给我,行不行?”魏泽川问。
“行啊,不过都是胡乱画的。”
“我看很有大师范儿,签个名吧,大师,等你红了,我就拿出来拍卖。”
画未抽出画,魏泽川拿在手上仔细卷好,然后从胸口插进衣服里。他又跳起来折了一枝蜡梅,递给画未:“我知道送你玫瑰花的人都排着长队,我这个太寒碜,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画未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过来。蜡梅幽香。“这是我第一次接受男生的花。”她说。
“我也是第一次。”魏泽川说。
画未握着花,挎着画夹往外走。
“我希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