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乃战斗力负五
「恩。」石青偏过头:「…她常走神,但感情却很连贯,不知道什幺理儿。」
「恩……是挺怪。」
今天演的不是全本,基本上,全本一年也没演过几次,三天三夜的拉锯战,足以唱哑了人。
更遑论《牡丹亭》,饰演杜丽娘的伶人曾因入戏太深,哀恸而于戏台上昏厥,便再也没醒来过。
唱罢已是酉时,道士带着石青走出,天已昏暗。
「嗯?」道士微微蹙眉。
他停下脚步,抬头。精緻的街道已挂起了火红的灯笼,映着水泽渠道也是一片红彤彤的,像绽了花火,平添几分妖异。
石青看见他半掩在袖口里的手掐了几个似曾相识的诀,脸色微微一变。
道士叹息一声,一个咯蹬上马,假装没看见石青一瞬间晦暗下来的目光,将她提上马背,打了个转儿,沿着东北隅一夹腿,低喝一声:「走!」
方才刚从西南对街走来的游人们仰天长叹,这年头,追求速度感的人哪……刚才一个绿衣帅哥,这边又来一个稳重熟男,都不怕一个意外暴殄天物啊那张脸……
嗯?那个小女孩?太矮了没看清……
城郊荒烟漫漫,人烟具稀,一条小溪流过,上头有座木造的小桥,那小桥一侧种了三棵杏树。藏马越过了桥,就停于那三株杏树下。
「所以,你是谁?」石青跃下马,瞇起的眼睛一片肃杀。
道士似乎看见了她微微拈着的起手式。
两人无言的对峙着。
杏花纷飞,像下了一场雨,像想以纯白洗涤这世界的丑恶。
道士温良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却不及眼底:「无论我是谁,我都不想对你出手;而无论你出不出手,我都不会有事。」
石青微恼,见过损人的没见过这幺损人……呃不,妖的。
她是不怎幺修炼,但好歹跟在师父身边也有些年月了……一想到师父,石青绞紧裙袂。
衣料上面有一块漂亮的青绿。
没等石青说话,道士反问:「那幺……」
「……你又是谁?」
「……你是谁啊?」
沈姑娘端坐在黄花梨椅上,一方帕子被她捏得紧紧。
「……我不知道。」那人的眼神变得飘忽,像是想望尽那被禁锢的记忆,当然,记忆仍然尘封,而沈姑娘却被那眼神攫过去了。
「呃……是幺……」
沈姑娘垂下眼,咬着下唇,这不,都第十一次冷场了。
「那个……你饿了吧?我去让人备些吃的…啊!」沈姑娘说罢便急欲起身,一个咯蹬被衣角拐到向前扑去。
稳当当的被接着,被床单接着。
「呃……嗯?」沈姑娘满脸臊红的抬头,却见原本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那人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身一翻、腿一缩,堪堪闪过了她!
比起在暗恋的人面前跌倒这事儿,沈姑娘郑重的认为,跌倒了还被闪过了,那是最悲催的,没有之一。
她没有勇气去看那人的表情,但是她想她有骨气,因此立刻站起来,把小身板一挺,头高傲地抬起,眼睛直视地板:「我去…那、那个,我去吩咐他们用点吃的……再见!」
床上那人还没回过神来,自然也没有把沈姑娘一系列的行为看进去。
他只是觉得有什幺东西很熟悉。
例如那和自己相仿的青衫、刚刚那个滑跤,以及扑到自己身上的动作。
会闪开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陌生、因为厌烦、因为她……不是「她」。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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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用生命演绎万里寻师记?」道士两腿开开坐在杏树下,一只手抄着酒袋搁在膝上。
石青看着他那潇洒的动作,也在旁边比画了一下,但总觉得弄不出那种味道。或许是因为没有拿着酒吧,她想。
「恩……我和我师父是一年多前走散的。」她伸手接住一瓣杏花,不可思议于那几乎没有重量的玲珑美好。
原本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石青诀掐到一半,道士一张不知甚幺来头的符已打进她体内,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