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下不下雨,我都想妳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chapter 03(第1/2页)
放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
    chapter 03

    最后我还是没有去望高寮,因为我还没有準备好面对尘封在盒底、几乎就要被我完全遗忘的回忆,虽然会偶尔会想起,但是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站在那里、那回忆的中心。

    所以我们继续开着车南下,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南行驶。由少彦提议。

    「你明天排课没有?」发动引擎以后,少彦突然的转过头问我。

    「不晓得,我好一阵子没去学校了,怎幺了吗?」

    「突然不是很想回去,台北。」

    「那就翘掉吧?」

    「嗯。」

    嗯。

    一根菸的逃跑,我没忘,当然少彦也没忘,只是我们心知这次的伤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痊癒,所以他不点燃,只把菸放着而不点燃,因为烧不完。

    像我们的愁、思念与孤独,烧不完。

    一路上少彦没再提起望高寮猴探井或是千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安静而沉默。我知道他听出我那句废话里的哽咽,而他明白只要多说一个字我就会留下眼泪,所以他不再出声,只专注的开着车。

    一样的温柔,相同的温柔,自初见以来就不曾变过的温柔。

    那时候也下着雨,而那是我第一次到猴探井,一个人的猴探井,在深夜里。

    我坐在地上捏着啤酒不停的灌,要命的灌,直到痛哭失声还是继续喝,混杂着雨水泪水狼狈的一直喝。

    但唯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合,我才有理由解释脸上温热的液体是什幺,才有办法对着空气崩溃大吼,才有这该死的勇气面对这该死的现实,该死的!

    你他妈到底凭什幺带走我的千秋!凭什幺!她一辈子害过人没有?我就是连别人的坏话都没有从她口中听过!她吃了二十年的苦而她喊过累没有?她甚至老笑着说活着很幸福!所以到底他妈的为什幺、为什幺他妈的千秋必须走?为什幺?

    为什幺!

    我沙哑我声嘶力竭,但我还是吼,用力吼,奋力吼,对着这千秋最爱却也最不愿靠近的南投。

    然后少彦出现,不撑伞,淋着雨,然后在我左手边坐下,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

    「吼这幺大声,不怕被偷听吗?」

    谁会听到?我管他妈的谁会听到,我只要我的千秋回来,把我的千秋还给我!

    「好吧,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了,但如果你哪一秒突然看我不爽,要我走大可以放心说,反正只是喝酒。」

    从此我们变成一起逃跑的伴,不想要一个人时的逃跑的伴。

    而关于少彦以外的那些回忆,我想我到老、到死,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失去全世界的感觉,那种愤怒又无助的感觉。

    明明都三年了,想起来还是伤。

    「看来我们来的正好。」踩下煞车,少彦把车子熄火,然后望着橘红色的天空淡淡的说。

    「是阿,最适合看日落的西子湾。」

    日落,西子湾,一人一打啤酒,我和少彦,燃着菸,但不抽,只喝酒。

    夕阳的余晖把天空染红,把海面染红,就连少彦的眼空都染红。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若非我在凝视他侧脸时发现眼里闪着的光,我想我不会知道他有多痛。

    可我不过问,只是知道而不过问。这是我们的相处,我们无声的默契,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会有谁强逼你说,自在而轻鬆的情谊,不用拿出什幺交换就能不断掉的情谊。

    因为我们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太不一样。

    「有时候我们不说其实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太伤太痛,我们怕哭怕崩溃,甚至没有办法完整传达,所以乾脆不说,都不说,对吧?」乾掉一瓶啤酒,又拿起了第二罐,少彦捏了捏他的眼皮。

    我知道他想哭,他必须哭,但他没有,他只是忍住。

    「嗯?」

    「就像你之于回忆呀。」

    「大概吧。」

    所以我才会没有办法向谁说完千秋的故事,连对自己也说不完,不想说完,因为会窒息会痛更不想面对。

    「我也是。」

    「我知道,所以我不问。」我微笑,少彦也笑,然后我们乾杯。

    「

放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