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后代身上——
“六郎……”墨家轻唤着他,颇有感触地道:“你们萧家可真心没干几件好事啊?”
对于她的说法,萧乾不置可否。
墨九知道,在古人的思想中,婚姻本该听父母之命,也许在价值观上,他们是不同的。
所以,看萧乾不吭声,她也不再多言,又把话转到正题上。
“那后来呢?梨觞就没有了?”
“萧家所有梨觞,均出自他二人之手。自他二人分开,萧家也再造不出梨觞……”
“为什么?”墨九不太懂得酿酒之道,只猜测着,“是因为不知道配方的原因吗?可……不对啊。即使酿酒师没了,小姐也是知道配方的人啊?难道她愿意自己与情郎穷尽一生所得的心血,就这样失传于世?”
想到梨觞醉入骨髓的滋味儿,墨九不无遗憾地一叹,“可惜了!”
萧乾拧眉,似乎也在思考,“我听祖母提起过,梨觞的配方,似是与梨花醉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那为什么酿出的酒不一样?”
“这个我也不知,后来萧家也曾为此苦苦寻求过真相,但并无所获。据懂得酿酒的人说,酿酒之事,仅有配方是不够的,酒的味道,与水、料、甚至与酿酒人的精神状态都有关系。为何让梨花醉变成梨觞,这个诀窍,恐怕只有当初酿造梨觞的二人知晓了。”
“是啊!”墨九表示认同,“酒是有灵魂,有感情,有灵气的东西。五粮液离开宜宾,也就不再是五粮液了……”
后面一句她是小声喃喃的,像在自言自语。
可落入萧乾耳朵里,却把他听愣了,“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墨九赶紧摇头,岔开话题,“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萧乾目光微凉,视线从她的脸慢慢落到辜二的身上。
这一眼,他望了久久,视线有些放空。
“先厚葬了他。”
……
……
辜二的死亡,在哈拉和林掀起了一股子地震般的动荡。
当初他与萧乾合盟攻打乌日根,却在胜利已然在望时,突然与萧乾割袍断义,城门决裂,终于导致了这样一样败亡身死的局面。对于萧军来说这是大获全胜,正好顺水推了舟。可对于哈拉和林的北勐人以及苏赫旧部的北勐兵来说,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是愤怒,是屈辱。
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萧军的英雄萧乾,在北勐人眼中,已然成了一个邪恶的入侵者,是他篡夺了胜利果实,是他利用苏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过河拆桥杀了苏赫……
这一点,萧乾事先其实已有预料。
所以,只要辜二没有异动,他永远都不会抢先对他动手,就怕落人口实,引来北勐人的情绪反弹。
毕竟打下一个国家容易,治理一个国家却不容易,想让一个国家的人完全臣服,那更是相当不容易。
然而,哪怕他未雨绸缪,也没能解开这个死结。
虽然是苏赫率先对他动手,但北勐人的民族主义以及人性中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萧乾这一口大黑锅,还是背定了。
在后来的史书中,对这一役的看法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趁向于对萧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谴责。
好在,不管北勐人怎么想,战争结束了,成者为王,萧乾成了他们的主宰,他们无力反抗之时,都不得不暂时屈服。
于是哈拉和林这座城市,暗里波浪不止,明面上却风平浪静。
……
一天一夜,眨眼过去。
大街小巷里,百姓不能成眠。
王府里的灯火,也彻夜没有熄灭。
萧军虽然占领了哈拉和林,可诸事待办,身为首脑的萧乾也没有办法休息。王府里来来去去的人,各种各样的情报书函,一件一件在这里汇总,再经他之口,变成一个又一个政令传达下去。
都说打江山难,治江山更难。
如今的北勐,如同一团乱麻,等待他去理顺。
他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而墨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