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目光一眯。
光影中,一个人迈过门槛。
他身形颀长倨傲,面无表情。
他是辜二,与过去一般无二的辜二。
唯一不同的是,他被反剪着双手,背后还跟着押送的闯北与走南——
☆、坑深348米,以仇为名,不负相思意
大殿中闷沉的气氛,冷寂、低压。
冷风吹得人衣角乱飞,几个人相视着,却无肃杀之气。
在离开了战场,褪去了硝烟,也没有了剑拔弩张之后,他们竟反常地平和了下来。
沉默好一会,萧乾抬了抬手,“松绑,赐座。”
“是。”
马上有侍卫为辜二松绑,抬椅子。
那张极有气势的紫檀木椅,就放在大殿的下首,与座上的萧乾与墨九遥遥相对。
“多谢萧王!”
辜二是直接被带过来的,没有换过衣服,坚硬的战袍脱去之后,他只着一袭带血的白色中衣,发丝凌乱,样子狼狈,面色却淡然得不像一个刚刚吃了败仗有可能性命不保的人。
等他坐下,又是一阵沉默。
怪异的气氛中,还是萧乾先出声。
“你们都下去!”
这……
薛昉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怔住。
辜二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不仅智慧过人,武艺也高深莫测,先前走南和闯北两个合力擒他,都很费了些工夫。一旦冲突起来,他有什么不轨举动,没有侍卫在侧,那多危险?
双脚像钉子似的定在那里,薛昉显然不肯走。
瞄一眼萧乾,又成了那个他身边的忠心侍卫长。
“主公,属下在这里为你们续水……”
“下去!”萧乾眉一沉,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薛昉无奈,乖乖地哦一声,挥手领着一群侍卫离开了。
大殿的门,再一次合上了。
火舌舔着灯芯,光线幽幽的,像一双双闪烁的眼,在认真倾听一个古老而悲凉的故事。
辜二望向萧乾,淡淡道:“萧王本不必如此待我。成王败寇,我输得起。”
轻轻挽唇,萧乾冷眸视之,“那你可知,我为何如此?”
辜二抿唇不答。
这一次,萧乾的表情极为严肃,“因为我相信,你在战场上传来的那封信,是诚心所致。”
那一封让他投降,就饶他一命的信?
这叫什么诚心啊?!
墨九抿唇看向辜二,却见他耷拉下眼皮,不置可否。
“萧王押我前来,并不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实事上,我想给你机会。”
“可我并不需要。”
“是,你不需要。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对我开战。”
拧眉看他,辜二隔了一会,才叹息。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欲如何,辜二悉听尊便。”
“可以容我插一句嘴吗?”不待萧乾说话,墨九就耐不性子地接过话来,“有什么说什么行不行?何必说这些没用的?”
她是一个直接干脆的人,不喜欢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哑谜。
他们和辜二之间,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犯不着这样绕圈子说话,不是吗?
墨九完全没有萧乾的耐性,对辜二在阵前的突然反水,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心底的十万个为什么,也等不及想问,这个时候,总算有了机会,她面色沉下,冷冷一哼,就出了声。
“你到底是不是辜二?”
辜二对她的话,并不意外。
抬眸瞥向她,他眸底光芒复杂而深邃,“……是。”
墨九一怔,心里微微一窒。
这么说,他根本早就在算计他们?
稍顿,她语气沉沉的一句一句问。
“是招信谢丙生山庄帮我的那个辜二?”
“是。”
“是赵集渡岸边那个叫我九姑娘的辜二?”
“是。”
“是楚州萧宅隔壁由着我装神弄鬼的那个辜二?”
“是。”
“是中